虞允文又奉命出使,加上韩肖胃前往金国,加上严冬刚过,春寒尚且逼人,各地的战事除了岳飞一部继续对着钟相、杨么展开围剿外,其余各地尽是风平浪静。
而再有两个签书枢密奉命出使的事,一时间朝野议讼纷纷,众人都道:“连战连捷,只怕金狗怕了,要和咱们大宋议和。上天有好生之德,只怕皇帝也有意允了此事,大家罢兵。”
尽管民间和不知情的官员议站纷纷,身在局中两府高层和禁军将领,甚至是巳经完全转型的厢军后勤部队的主官们,心里都是清楚明白,皇帝和两府都完全没有议和的想法,大量的枪矛弓箭、粮草医药,盔甲军服,成车满船,或是旱路,或是水路船运,每日络绎不绝,往着河东路方向而去。
原本第三军的统制张俊已经被调离军职,前番救援长安不力,再加上与部将姚端争功,已经是大失上下所望,赵桓原就对这个志大才疏生性贪婪残暴的大将不满,张俊在所谓中兴四将中,武功极差,人品亦差,也就是略在刘光世之上罢了。刘光世现今已死,张俊若是谨慎小心,也还罢了,既然此人一如既住的无能无用,自然不可再任以一线军职。在河东战事梢歇之际,便令枢院下令,免去张俊一军统制之职,转为枢密副使,也算是给此人一个台阶,稍存脸面。
张俊心中恨急,却也是无法可想。只得奉诏了事。待交卸职务之后,又知道是姚端接任他的军职,更是气地跳脚。
原要奉命回转长安,待到了河中府时,却是接到诏令,让他停留河中待命,过了几日。枢院户部兵部一起来人,却是让他带着一众官员前住龙口修筑城池。
他心中怨恨,脸上一点也不敢带出,正是初春时节,道路开化泥泞,也只得每天穿着布袍,踩着草鞋,带着十几万民伕在泥水中摸爬滚打,待到了二月下旬,朝野间和议之说甚嚣尘上时。城池筑戒。上书皇帝,没过几天,诏命下来:“着张俊与河东路行军总管郭浩一并前往太原,参与军机效力。”
在龙口等了郭浩几天,亲眼见得无数的粮草物资攻城器械运住太原,张俊这才明白,所谓迎还上皇两国和议,皆是虚枉。当下也只得按住心思,每天翘首而盼,总算在靖康六年二月下旬的光景。迎得郭浩前来。
论说资历,郭浩犹在张俊之上,其父郭成也是朝中名将,郭浩因父职而青年入三班奉职,后来到环庆路第五将下任职,对西夏屡立战功,提升为都监,西军之中。流传其故事甚多。有一次在与夏军争夺水源的战斗中,郭浩肋部中箭而怒而不拔。率数百骑突入敌阵,敌闻风丧胆,乃致大溃。
在那个时候,张俊还不过是一个西军小校。
而后靖康二年丧乱,张俊受赵构信重,渐惭位高权重,郭浩虽屡立功勋,不过是半路经略,直到今日,张俊巳经失宠,成为一个办杂差的枢密副使,失了兵权,而郭浩却是行军总管,统领原本的御营第三军及奉圣两军近七万人,前去攻打太原。
他心思异样,郭浩却不理会,带着几十个参谋军官与亲兵,与张俊见面之后,也不多话,当即动身起行,赶往太原城下。
自去年冬末围住太原后,姚端先领自己的前军,然后奉命领张俊所部,他原本就是最受尊重地大将,领着全军也无人不服,事事顺手。待开春张宪领着奉圣军赶到,两人曾径共事,相处融洽,见面后更是全无芥蒂,同心合力,一赶将太原城围的铁筒也似。及于诏命一来,听闻郭浩前来主持大局,两人资历都不及邹浩,也还罢。只是诏书还提起张俊一起前来,众人都知道此人脾气,却是暗暗叫苦。
此时巳径交了三月,晋北虽然菩寒,天乞也渐渐转暖,围城数月之后,因物资接济丰厚,用度不乏,城外连营十余里的宋军大营棉延巍峨,营内士兵穿的暖吃饱,操练法变森严,都知道开春必定攻城,闲了几个月无事的士气惭渐高涨,求战之心越发迫切。朝廷将复军功赏爵,甚至关连着整个文官,授爵系统,尚未成为定论,然而风声传出,对着士气的增长,已经不是寻常的赏赐银钱可以相比。
待知道郭、张二人将至,姚端移文邀了张宪,带着两人的各自部将,一起至汾水北岸官道边楞开队列来迎。不过等了小半个时辰,远远看到前头烟尘大起,姚端向着张宪略微点头,两人一起迎上。眨眼功夫过去,只见几百身着红袍的亲骑护卫掌着旗帜,护卫着浩与张俊二人来到。姚瑞先看张俊,只见他身着朱紫,腰悬鱼符,虽然似乎腹有心事,仍然不失雍容华贵之气,虽然武将出身,此时转做文职,也还不失大臣风范。再看郭浩,在战场上以勇猛闻名,朝堂与私下又以恭谨出众,此时一眼看去,只是寻常军人袍服,手中还提着一柄陌刀,若是不认识的人,还只以为是一个寻常军汉。
姚端素知郭浩为人,只是从未共事,此时一见好感顿生,当耶先迎上前去,揖让行礼,笑嘻嘻道:“末将见过总督大人。”
郭浩正值中年,为人甚是谦冲和抑,见姚端等人一一上来行礼,连忙跳下马来,先是回礼,然后向着姚端笑道:“你我相识甚久,应该知我为人,搞这个虚排场做甚,没得弄地咱们生份了。”
姚端先看一眼张俊,然后方答道:“礼不可废,行军总管统领诸军,位比枢密,咱们出来迎迎,也让全军上下知道有了主心骨,下面地事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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