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只剩灰尘在日光里翻腾。
江修齐敛眸，忽然轻嘲了一声，声音低沉了下去。
“你不要……就能不要了？”
江满满不能领会江修齐的意思。
江修齐朝后小退了一步，看向江满满，认认真真地对江满满说道。
“江满满……就像小时候，别人欺负你，我欺负回去一样。你是我的人，我见不得谁欺负你！”
江满满的呼吸一窒，恍惚间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
在江满满八岁的时候，某天她的小姨林婉清带着自己的儿子卫家澄来江满满家玩。卫家澄无意间在楼梯口把江满满给撞倒了，江满满从二楼一下子滚到了一楼，伤到没怎么伤着，但吓得不轻，哭地上气不接下气。当时也只有八岁的江修齐直接就把卫家澄给扑到了地上，不住地向他挥拳头，后来江修齐被江承启罚站在自家客厅，罚站了一下午。
江满满到现在还记得江修齐那时候气恼的样子。
[我才不管是谁呢！谁欺负满满，我就替满满欺负回去！]
江满满跌进回忆里，兀然沉默。
江修齐看着江满满的神情，挑起了一侧眉毛，冷声道。
“但你倒是白眼狼的厉害。随你，你想怎样怎样，我也想怎样就怎样。就是现在韩方凯站到我面前，我照样还是会抡着拳头上去。你明白我什么意思？”
听到江修齐的这句话，江满满凝神看向江修齐的眉眼，又突然觉得这个少年没有变。
即便江修齐此时已经到了十字开头的年级，也早早就褪去了八岁时的稚嫩，不管哪个方面都改变了不少，但他现在这幅倔强的模样，却和八岁那年的小男孩毫无差别。
即便是受罚，也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事，因为那是因为她才去做的事……
江满满心里的某处变得异常柔软起来。
“江修齐，我……”
江满满话说一半，就被打断了，因为江修齐突然上前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江满满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两小步。
江修齐的目光落在茶几上，淡淡地说道。
“已经十二点四十几了，赶紧去学校吧。就剩几十天了，我还被休学，一中我是没那个本事去了。”
江满满的手紧紧攥住，刚刚软和下来的表情，此时一片空白。
江修齐恍若叹息似的吐出了一句话。
“江满满，不如你一个人去吧。”
江满满难以置信地看着江修齐，试图在江修齐的脸上找到一丝相异的表情，可是没有。
江满满问。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江修齐敛眸。
“除了中考，你又参加了竞赛，考一中对你来说，容易地厉害，可对我来说，拼上命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江满满仿佛听到有什么在自己心里碎开了。
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江满满赌气地呼了一口气，作出了轻松无比的语调。
“那好啊。我一个人去，就我一个人去。我又不是没江修齐在，就不可以！”
江满满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院子外那片日光里。
江修齐“啪”一声踢倒了垃圾桶，刚刚那半截烟掉了出来。
一种说不出来对什么的厌恶突然爬上了江修齐的心头，江修齐把自己重重地抛回了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吊灯发怔，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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