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老爸最后不得已的妥协来源于最深沉的父爱,他迷信的害怕萌萌的年岁会被上天记得,却又害怕萌萌随时走上离去的道路,最后留下遗憾,这种复杂的情感不是只言片语便能表达得出来的。
这个夜晚,我和老爸穿梭在北京的夜市,为萌萌买生日蛋糕,他全程都沉默着,直到店员将现做的蛋糕交到他手上时,他才开口,然后连声的说着谢谢。
在这个物质已经不缺乏的时代,这蛋糕能给我们带来的满足已经相当小,可蛋糕之外的情感寄托,却包含了无限多的内容。
……
回到病房内,主治医师和护士在得知萌萌生日后,都自发的过来为她庆祝,因为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护士,太清楚萌萌此刻所处的情况了。
屋内的灯熄灭了,蜡烛却照亮了整个屋子,萌萌眯着眼睛,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可她在我们眼里却是那么的真实,一个坚强、乐观、不被打倒的孩子。
周围闻声而来的几个家庭也加入到了其中,只有经历过苦难的灵魂才更能感同身受,在众人合唱的生日歌中,萌萌带着孩子特有的羞涩,吹完蜡烛后害羞的躲到了老妈的身后。
分完蛋糕后,大家每个人捧着一小块蛋糕,除了孩子们,大人们都没有动嘴,这每日充满死亡和压迫感的日子,终于有了难得的放松,提心吊胆的日子仿佛在这一刻过成了一个温暖的午后,不富裕却很温馨的家庭,父母陪孩子长大,孩子陪父母变老,没有大起大落,也无需荣华富贵,只求平平淡淡,生活从容不迫、身体健康就好,可这常人最平凡的家常,却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黎诗全程都带着微笑,等到众人散去后,又陪同着老妈默默的收拾。
我和老爸坐在医院外的空地上坐着,两个人沉默无言的抽着烟,北京的夜晚很清凉,却让人天然有一种落寞感。
一支烟抽完后,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向老爸开口问道:“医生下通知书了吗?”
老爸怨恨的叹息了一口气,拨弄着自己稀疏的头发,无比的痛苦,回道:“在生死面前,总觉得自己是没用的废人,想你小时候,那会儿我们家那么穷,可都没觉得难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每天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看到萌萌治疗时痛苦的样子,看到她看到别的小女孩扎着小辫子会回头羡慕的望好久的样子,我就说不出来的难受,这种感觉让我很绝望。”
我不想老爸这么痛苦着,便低声安慰道:“爸,你千万别这么说,自从萌萌来到这个家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像天上的雨水落下了地,再也分不开,这几年来,萌萌给了我们很多启发,她让我们知道和生活最好的和解办法,就是用心生活,即便有一天,她像千千万万个失去生命的患者一样,我们也不要难过,那时候萌萌也是一种解脱。”
明明是想安慰老爸,可说着说着,我便感觉有眼泪在自己的眼眶里打着转,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萌萌的画面,那时候她又瘦又黑又小,带着一只深红色的绒线帽子,一见到我就抱着我的腿,然后咿咿呀呀的笑着闹着,然后在我们的呵护中一天天成长,我无法忘记她第一次晕倒去医院检查,看到忧心忡忡的我,还反过来安慰我别难过的画面,也无法忘记她在总是笑着说不想上学,背地里又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的画面……
我又想起了她说很想看看自己长大后的模样,想着和我再次到西安的城墙上走一走,和其他孩子一样,能够扎着可爱的辫子一起上学,她也因此与我哭过闹过,只是哭和闹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被爸妈听见……
这时,黎诗单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走了出来,面带疲倦的走了出来,最后在我们的身旁坐了下来。
“黎诗,萌萌睡了?”
黎诗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没,在检查,萌萌不希望我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便再三要求我出来了。”
老爸再次点燃了一支烟,在风中孤独的抽着,而我心中再也生不起那抽烟的yù_wàng,于是望着车水马龙的北京,一阵阵发呆,黎诗似乎并没有沉溺在我的情绪中,反而疑问道:“我刚刚和医生聊了一会儿,说只有骨髓移植能根治,骨髓移植需进行即人类白细胞抗原,它是人体生物学“身份证”,由父母遗传;能通过免疫反应排除“非己”,故配型是否成功直接关系造血干细胞移植成败。)既然萌萌是领养,那你们是否尝试找过她的父母,或者是否还有兄弟姐妹呢?”
老爸没有回过头,带着失落道:“找了,找不到。”
“你可以把详细信息提供给我吗?怎么都得再试试啊!”
“去问余航妈要,她找过,很熟悉路。”
黎诗没有犹豫。争分夺秒似的立即回屋,酸涩的泪水终于从我的眼眶里掉落,我意识到,这些情绪恐怕再也不会释怀了,很难想象某一天萌萌要是真的离开了我们的生活,我们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无所适从,恐怕这种情绪不止撕心裂肺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而是至死难忘的铭刻……一切的一切必然都有尽头,这话没有说错!
片刻后,黎诗再次来到了我的身边,她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对我说道:“余航,阿姨说你经常带团,对甘肃会宁那片儿比较熟,你看看这儿的路线我该怎么走。”
我从黎诗的手中接过了笔记本,她手写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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