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店小二走过来笑眯眯的问‘需不需要帮忙叫流舆’,再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店小二笑眯眯的说一声客官慢走,便转身忙活自己的去了。
东宁郡武者不少,可真正的江湖侠客却并不多,大多数人学武不过是为了找一份像车把式那样的,安稳且收入不错的差事。
不过江湖人再少,毕竟还是有的。唐义不过走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便遇到了十余个头戴笠帽的江湖人。
不过行走江湖,谨慎是必须的,因而哪怕郡城不准斗殴,且街上常有衙差巡逻,可大家相遇是,还是不自觉的绕开彼此。
当然,这些江湖门道唐义是不知道的,因而大多时候都是别人绕开他。
当然,也有些实力不弱名气不低的大侠,在见到竟不肯主动绕道时,会拔刀问一句‘可敢一战?’
这种时候唐义都会摇头微笑,而后快步躲开。等唐义走远后,对方便会往地上吐一口浓痰,而后来一句“衣帽那么新,一看就是个初出江湖的菜鸟!”
不过这种时候,唐义便会看着那位被衙差罚银,并勒令打扰卫生的大侠,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微笑。
楚凌的府邸的确不算太远,唐义慢悠悠的散步下,一个多时辰便晃到了府外。不过楚凌的府邸极大,他又晃了一个时辰后才走到府门前。
府前街极为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和只三两行人的府侧街天壤之别。
“你确定这里是楚府没错?”看着府门前一辆辆的流舆进进出出,唐义微微蹙着眉头问道。听到促狭鬼肯定的答复之后,唐义沿着府邸对面的墙角缓步向着府邸大门走去。
府门前除了一辆辆流舆进进出出外,还有一个个车把式打扮的人步行着走进府门或是走出府外。府邸对面的街道旁,多是些小食摊位和小酒肆,茶寮也有几个,不过规模都不大。
府邸外并无一家像样的酒楼,毕竟附近这一条街上,仅有这一家富贵门庭罢了,其余多是些小门小院。靠着一个府养活一家像样的大酒楼,虽说并非不可能,不过盈利太小。
唐义坐在离府门不远处的一座面饼摊位前,点了一碗面汤之后,趁着店小二送面汤的机会,打听起对面的‘楚府’来。
“楚府?”店小二有些发蒙的上下打量了唐义两眼。
唐义不是个讲究穿的人,因而他身上的衣衫不过是在范城时买下的粗布衣衫罢了,且款式样式与郡城流行的衣裳大有不同。
店小二扫了两眼发觉唐义是个外乡侠客后,向身后的掌柜瞟了一眼,发觉掌柜的没有看来时,这才和唐义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原来对面并非是‘楚府’,而是‘陈府’。这‘陈府’可不是别家‘陈府’,正是那位以流舆发家的陈正峰陈老爷的府邸。此时门前正在进进出出的,乃是交班换班的车把式。
“那些大侠们都爱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可要我说啊,那是大门没眼光。”店小二说完后,这才想起唐义也是一身侠客打扮,急忙补救道:“小的可不是说您。”
见唐义毫不在意的示意他继续说时,店小二才继续道:“这位陈老爷可不就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么?不说咱们宁中区的百姓,整个东宁郡,哪个县没受过陈老爷的恩惠?”
“修桥铺路、施粥赠药那是家常便饭,就算谁有个难处,只要去陈老爷府上说一声,立刻便能拿到纹银百两。”店小二啧啧的叹着气,称赞着陈老爷。
店小二一打开话匣子,周围的食客们也忍不住夸赞了起来。
这些食客大多都是车把式和附近的百姓。
一个粗布麻衫的百姓道:“前几年闹蝗灾,要不是陈老爷可怜咱们这些农夫,整个宁忠县不知要死多少人呢。反正俺们家就拿到了陈老爷赠送的一石粮食和十两纹银。”
另一个落魄书生道:“去年我来郡城赶考,丢了盘缠,还是陈老爷赠了纹银百两。”
“唉,只可惜科场失意,未能中的举人,还不上陈老爷的百两纹银了。本以为陈老爷会怪罪,你猜怎么着?我去府上致歉的时候,谁知陈老爷非但没有丝毫怪罪之意,反倒又给了我五十两纹银,宽慰我回乡静心修学,来年再考。”
众人听到书生这话,皆露出一丝不屑的眼神,道:“这不是很平常么?似你这般落魄书生,陈老爷救济的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
唐义听到这话,险些将一口面汤喷出来。他还是头一回听说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可偏偏无论是那书生也好,其他的食客也罢,竟无一人觉得不妥。
就在此时,唐义身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来。
“说不定那姓楚……哦,说不定那陈老爷不过是刁买人心。明面上善人一个,背地里还不知做着什么龌龊勾当!”
众人听到这话,登时恶狠狠的瞪向了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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