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这般袒护这么一个风尘女子，恐怕会有损我皇家的尊严吧？”
姜玉清再次冷声提醒到，她就不相信卫靖桓真敢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跟她作对。
就算他登上帝位，他也还需要她的支持！
卫靖桓还是浅笑，轻柔地将蓝汐儿扶正身子，才转身道：“儿臣听不懂母后在说什么！汐儿她本是父皇为儿臣钦定的正妃，前些日子她前往那天明庵为我天宇国祈福，眼下反宫，自然是那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却不知母后因何要这般为难汐儿呢？”
姜玉清再次瞪大眼，难以置信。
卫靖桓方才跟她唱反调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敢直接认定蓝汐儿为皇后，她怎么可能不惊讶？
这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吧？
姜玉清微眯起眼，冷哼道：“皇上，你莫要忘了，先皇可是已经废了她的王妃身份，现在你却要立她为后，莫不是想犯那大不敬之罪？”
听着两人的针锋相对，蓝汐儿也是冷笑。眼下她也没有打算说话，反正是卫靖桓要立她为后，她看着卫靖桓忙活就好了。
“儿臣不敢。”
拿出宗法家族这一招来压他，卫靖桓早就料到了，低沉地说了句，又转为笑语：“可是，母后您也知道，父皇当初决策英明，让汐儿前往天明庵清修养性，这也是为了今后她成为后宫之主时能保持一颗平常心态。父皇的良苦用心，母后您是父皇的枕边人，不会不明白吧？”
卫靖桓一句‘不会不明白吧？’把姜玉清堵得完全没话说。
这让她怎么回答？
总不可能说她就是不明白吧？
见姜玉清被气青了脸，卫靖桓又轻飘飘地补充道：“儿臣要立汐儿为后，也不过是为了遵循父皇的遗愿。父皇临死前曾私下嘱托我，一定要儿臣把汐儿迎回来。儿臣以为父皇已经把这事告诉过您，却不知道，父皇竟也瞒着母后吗？”
一脸纯真地反问，卫靖桓说这话时，那煞有介事的模样，任谁也不可能发现他这只是胡乱说的。
而姜玉清听着这话，就更加无话可说了。
一个‘私下嘱托’便将事情说得模棱两可，事情到底是怎样只有卫靖桓一个人知道，但却是谁也怀疑不得的。
这时候她若反驳，便是直接在指责卫靖桓在说谎。姜玉清就算再气，也不好直接和卫靖桓扯破了脸皮，只能撇开脸，状若无事地接话：“你父皇既然私下嘱托你，又怎么会告知哀家呢！”
“这倒是儿臣考虑不周了！”卫靖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忙点头致歉，“儿臣理应事先告诉母后一声才是！”
蓝汐儿有心要看这么一出好戏，才故意什么话都不说，却不想卫靖桓竟然能想出这么绝的一招来对付姜玉清，让对方抓不到鞭子，也无话可说。
难道姜玉清真的就这样屈服了？
眼见卫靖桓这出戏唱得十分轻松乐呵。蓝汐儿又抬头瞄了眼姜玉清铁青的脸，对方的愤怒一触即发，那她要不要来煽风点火一下呢？
然而，这一次，卫靖桓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大手直接托起她的脸，面露心疼，“这么好的一张脸，若是打坏了，过几天册后大典时岂不是要贻笑众人了？”
又是当场秀恩爱吗？
既然卫靖桓都不怕再惹恼姜玉清，蓝汐儿也十分配合地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双大眼睛隐隐缀上泪珠，轻语：“有点疼！”
十分隐忍的语调，就像是遭受了巨大的委屈却只能低声呢喃，无处诉苦的模样让人看着都是心疼。
卫靖桓挑了挑眉，盯着蓝汐儿的神情又是高深莫测。
而姜玉清则更是气愤，这女人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向卫靖桓诉苦，还真是够大胆的！
可没等她发难，卫靖桓又一脸严肃地望着她，冷声说道：“母后，汐儿怎么说也是朕的皇后，就算她怎么得罪了您，也望您念在她还年轻，多多包涵！”
“哀家也没有和她计较，不过是给她一点教训，教教她这后宫的规矩，既然她要权掌六宫，自然得学些这尊卑贵贱的礼仪。莫不是皇上觉得哀家做错了？”
姜玉清冷笑着说道，将问题抛回给卫靖桓。她就不信对方敢再说什么。
“母后用心良苦，又怎么会错呢！儿臣还应该感谢您肯对汐儿的不吝赐教。不过，今日教也教了，教训也给了，儿臣想先带汐儿下去休息，不知道母后是否应允？”
卫靖桓压低声音，礼貌地回话，那言语里半点怒意都没有，仿佛是真的在感谢姜玉清的‘赐教’。
听了这话，姜玉清也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冷声道：“你们就退下吧！”
“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轻声行礼后，卫靖桓便拉着蓝汐儿直奔红葵园。
一路被拽着，蓝汐儿只觉手骨生生发疼，可握着她的手很大力，让她甩都甩不开。
“你拽疼我了！”
听着她的低声抱怨，卫靖桓终于停下了脚步，却还是冷着一张脸，本该温润无害的面容竟显出几分恶狠狠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你这回倒是知道痛了，刚刚她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会躲了？”
话语里隐含着一丝淡淡的担忧，蓝汐儿想无视，偏偏那感觉却又传进了她的心里，让她为之一愣，好一会儿她才找回她的笑容，略带自嘲地笑道：“她可是当今太后，我能躲哪去？”
这话说得轻巧，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仿佛刚刚被打的那人并不是她。
又是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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