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该起了,已经寅时了。”
忍冬从外间走进寝殿,逐一点起灯烛。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好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后上前掀开了拔步床的帘子,“殿下——”
忍冬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撞进了一双冷酷的眼眸。
困意瞬间消散,忍冬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说话也有些结巴:
“殿、殿下......您......您是一整晚没睡吗......”
沐云柔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敛了敛目中寒芒:
“没有。本宫只是做了个梦,睡不着了而已。”
她的声音顿了顿,随即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忍冬,你最近总发愣,这不好。”
忍冬畏怯地咽了口唾沫,并不敢辩解,只是低眉顺目地取来衣物,伺候长公主一一穿好,然后侍奉她洗漱梳妆。
作为一个手中有兵权的公主,沐云柔得去上早朝。
桓帝专为她定制了一件绛色麒麟服作为常服(常服:官服的一种,大臣上朝时穿),并赐下一顶束发紫金冠,一条悬腰花犀带,一双云头履。
穿好了这一身,沐云柔独自离开了昭华殿,往太和门去。
带兵的公主,从古至今掰着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上朝的公主,浮玉建国以来就没有过第二个。
(本文是架空历史,实际上唐朝有位平阳公主曾经带兵,她是唐太宗李世民的胞姐,感兴趣的亲可以搜索一下娘子关的由来。)
更令人无法想象的是,朝中竟有不少大臣都投身于“长公主一党”,成了沐云柔的幕僚。
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长公主手里有兵权,还有那一道足以媲美丹书铁券、免死金牌的盖印圣旨;
更何况,长公主虽然功高,却不震主,桓帝不仅不提防打压她,还把她当眼珠子一样宠着!
是个明白人都能看得出来,只要现在的皇帝还在位,长公主就绝不会倒台。
退一万步讲,哪怕皇帝驾崩了,只要有那道空白圣旨在,长公主也不太可能倒台。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么牢靠的一座靠山,谁见了不想往上贴啊?
所以,长公主眼前从不缺少阿谀奉承之徒,巴结逢迎之辈。
作为浮玉的女魔头,朝臣们望向她的目光总是很复杂——敬佩的、谄媚的、鄙夷的、畏惧的、痛恨的、不解的……
就像无数利剑一样,直往她身上刺。
而长公主视若无睹。
她脸皮厚,早就已经习惯了。
反正眼神又不能杀人,您爱怎么看怎么看呗。
她对自己的美貌还是很有自信的,一点都不怕别人看。
唯一让沐云柔有些不舒服的,是郑予淮。
上朝之前,早到的大臣们总会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拉闲散闷、说地谈天。
郑予淮却没有加入他们。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昭华殿的方向,显然是在等待着沐云柔的出现。
他绝不相信,煮熟的鸭子也会飞掉!
长公主心里一定还是有他的!
就算有小人挑拨,她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跟自己反目成仇!
等她气消了,他再柔情蜜意地哄哄她,实在不行再使一出苦肉计……
长公主一定会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怀抱中!
没错,他还没有失败……他的计谋也不可能落空!
郑予淮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宫道,却一直不见那个熟悉的倩影出现。
实际上,沐云柔昨晚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长公主很感动,真的非常感动,她万万没想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所以,路上她故意走得慢了些,踩着早朝的点到了太和门。
郑予淮还没来得及走到她面前,皇帝就到了。
没办法,他只好咬咬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沐云柔端起象牙笏板,仿佛感觉不到郑予淮的存在一般,端端正正地站着,只留下一个头也不回的背影任由他盯着。
桓帝到了,沈夜自然也到了。
沐云柔的眼睛不自觉地往他身上瞧。
她见过的宦官多了去了,他们总是点头哈腰的,身材猫得像只虾子;
可沈夜不一样,他只是颔首,却不折腰,身姿峭拔英挺,难怪穿上戎装都那么好看。
这张脸也生得祸国殃民,惊艳了时光一般的俊美矜贵,不染纤尘。
冷峻铮然和雅致贵气两种全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就像他本人一样,尊贵而强悍,优雅而疏离。
沈夜感觉得到,有一道目光正毫不掩饰地注视着自己……而这很不寻常。
因为朝中群臣没有不惧怕他这位九千岁的,在他面前时,他们的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更别提明晃晃地往他脸上瞧了!
很快,他就发现了那个胆大妄为的罪魁祸首——
对上他的眼神,沐云柔轻轻歪了歪脑袋,还嚣张地挑起了眉毛冲着他笑!
沈夜不动声色地偏过了脑袋,而沐云柔眼尖的瞧见他的耳根红了!
长公主差点没低下头笑出声来。
有趣,真有趣,这位东厂督主,这位九千岁,也实在太有趣了吧!
被她瞧一瞧就红了耳根,等她把他讨到了手,他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柔儿,”桓帝拿眼睛一扫,便见那笏板遮住了沐云柔的脸,“怎么不坐下?”
原来,桓帝太过于宠爱这个女儿,不仅允许她宫中佩剑,上朝还赐座,天热有人扇扇子,天冷脚下铺一张毛毡。(科普一下,明朝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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