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铮站在孔府门口,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既然孔融自诩是儒家传人,那他就不会拦着自己进府。
但同时也不会很开心就是了。
因为他是被曹铮胁迫才放行的,没有人会喜欢吃哑巴亏的感觉。
曹铮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迅速消除孔融心里不舒服的感觉。
做法也很简单,只要跟孔融交换他感兴趣的东西就可以了。
是的,交换。
和前几波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曹铮一开始就没有存着白嫖的思想,他是来跟孔融做交易的。
至于用什么东西能够打动孔融。
答案已经写在孔府门前那个夸张的大匾额上。
那就是名气。
……
风吹过,孔府的银杏树沙沙地飘舞着落叶。
院子里传来有人急匆匆地踩着落叶赶来的声音,如同曹铮所预料的那样,管家满头大汗地朝他跑过来了。
管家古怪地看了曹铮一眼,微微鞠了一躬:
“这位军爷,请随我来吧。”
“有劳。”
曹铮呵呵笑着,提起地上的药材包走进孔府。
孔府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很绕,曹铮跟着管家转了五六圈儿才来到孔融的书房。
“老爷,人到了。”
管家躬身站在门槛外,卑微如蝼蚁。
孔融的表现非常绝。
他背对着曹铮,端坐在一个明黄色的蒲团上,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
这么近的距离,孔融肯定是听见了,但他装作没有听见。
他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就是想给曹铮增添一点压力。
管家尴尬到在地上抠出两室一厅。
人家上门来就是要寻找对话的,他就不能稍微动动脑子想一想。
用后脑勺朝着人家,曹铮就不说话了吗?
沃德天。
管家不想说话了。
曹铮看着这一幕也麻了。
他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孔融生活在象牙塔里,他的好友祢衡、杨修、边让全都是些情商感人的人,所以孔融的情商也不会太高。
但他没想到孔融居然这么尴尬。
这就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巧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曹铮大大方方地脱掉鞋子,毫不扭捏地走到孔融对面坐下,把药材放在一边:
“孔夫子,我是伏波将军麾下的部曲,我叫曹铮。冒昧造访,还望见谅。”
曹铮没有用官职称呼孔融,而是直接像学生对待老师那样,称呼他为夫子。
“我……”
孔融的山羊胡抖了抖,直接被噎得一句话讲不出,这年轻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他看不出来自己不想跟他说话吗?还厚着脸皮喊夫子。
果然对得起他身上这身装,底层粗鲁的大头兵!
迎着下午和煦的阳光,孔融斜着眼睛打量曹铮。
曹铮的手挺粗糙的,肤色也比正常人深,是常年在野外劳作导致的结果,看得出来是苦出身。
上门来讨柴胡,是想学那些郎中们煎药吧?
可他一个粗坯有那本事吗?
孔融心中闪过一阵不屑。
他正了正衣襟,侧过脸问道:
“不是来请教学问的吗?想问什么,问吧。”
曹铮指着桌上那盆柴胡问道:
“我想请教夫子,何为‘仁以为己任’?”
孔融轻蔑地笑了。
连这都不知道?没文化的粗坯真可怕。
他立刻脱口而出:
“仁以为己任,意思就是君子要把实现仁作为自己的责任。”
“子又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君子为了成全仁德,甚至连生命都可以牺牲……哎……不对……”
孔融得意地说着,惊恐地闭上了嘴。
他看看曹铮,又看看花盆里的柴胡,冷汗从他后背冒出来。
既然为了实现仁连生命都能付出,那么捐赠一些柴胡又有何不可呢?他自己都说了,君子要把实现仁作为自己的责任。
这个人是在问问题吗?
这是在套他的话啊!
孔融大惊失色,脸色生硬地找补:
“但仁不意味着就要把自己的东西无私奉献给别人。”
“仁者爱人,首先要爱自己。你想拿走我家的柴胡,这是不可能的。”
“我并不是想要白拿夫子的东西。”
曹铮微笑着说道:
“我是想跟夫子做一桩交易,用一份美名来交换这些柴胡。”
“美名?”
孔融语速放慢,露出非常感兴趣的表情。
他第一次转过脸,用正眼看着曹铮:
“你说,怎么个美法?”
曹铮蛊惑地向孔融介绍:
“我用贵府的柴胡制成药汤之后,会委托曹丕公子宣传夫子的美德。夫子舍柴胡以成仁,仁以为己任。”
“四岁让梨,五十五岁又让柴胡。”
“这样的佳话稍微运作一下,写进后世史书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还能被写进史书里呀。”
孔融美滋滋地听着,有些心动。
他这辈子就图个好名声,不愧于孔子嫡孙的身份。
可他至今为止只干过两件出名的事。
第一件是‘哭坟不悴’。
发生在他在北海担任相国的时候。
那时在路上看见一个人在坟墓边哭泣自己的亡父,脸色却一点都不憔悴,于是他就把那个人杀了。
是的,就因为哭坟哭得不伤心,他就把人家给杀了。
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就是让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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