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看着她,牵动嘴角,苦涩一笑。“哪有顺利的人生呢?人生,就是一段苦难的行程。”不直接回答她,他问,“你看我多大了?”
她猜他十八九岁。“但从你说话的方式,说话的内容看,你像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呵呵,我看上去那么年轻吗?我二十三岁了。不过,我的心理年龄,至少四十了。知道我为什么写作吗?”他坐在一张椅子上,面朝着她,“我写作,是为了赚钱。”
她认识很多作家。他们的写作,有很多目的。多是为了理想,为了陶冶情操,为了精神上的需要。坦率地说写作是为了赚钱的,还是第一个。
“很小时,我妈妈就生病了——小儿麻痹症,长期坐在轮椅上。家里穷,常受到邻里、亲友的歧视。为了让爸妈扬眉吐气,我开始了赚钱之旅,走过许多弯路……
“我卖过艺,当过服务生,做过推销员,在海边摆过路边摊……只要能赚钱的,我都干。后来,我听说写小说能赚钱,于是,我开始写小说。但光签约,我就花了两年时间。”
原来,每个人都不简单!难怪他看上去这么成熟、稳重。“你不是在上学吗?哪来那么多时间?”
“利用每一个寒暑假打工。边读书边写作。”
“后来呢?你妈妈怎样了?她的病治好了吗?”她照顾奶奶一年,知道照顾一个瘫痪的病人,有多艰难。
“没有。在我拿到第一笔稿费前,她就去世了。”他神色黯然,“这还不算什么。不到一年,我爸也去世了。”他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他去捕鱼,掉进了海里。”
“那你喜欢海吗?”
“喜欢。我不能因为我爸掉进了海里,我就讨厌它吧?正如生活给了我们伤痛,我们不能讨厌生活一样。我是海边长大的孩子。它哺育了我,我深爱着它。”
她喜欢坚强自立的人,他赢得了她的好感。
很快,汐然的暑假就满了,他要回到学校去。出发前,他特意到她的木屋与她告别,为她吹奏了一曲《月出》。
皎洁的月光洒向海面,竹笛声里讲述了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音乐带着淡淡的哀怨。
“等我回来时,希望还能见到你……”他送给她一条项链。项链由米粒大小的五色贝壳串联而成,吊坠是一个心形的贝壳。贝壳后用英文写着“loveu”。
这是什么?表白吗?她一直当他为朋友,为弟弟。他怎么会产生这种情感?时下虽流行姐弟恋,但她从没往那么想过。她愕然地望他一眼,他的脸唰地红了。
“是我亲自做的,做得不好。”他看着项链,淡定地说,“你知道就好,不用回答我。”仿佛表白的事,从没发生。“戴上试试吗?”
她才发现他看她的目光,带着浓烈的热情。
从她手中接过项链,他绕过她,手指不小心轻轻触碰到她细嫩滑腻的脖颈。他用指尖挑起项链,巧妙地避开了肢体的接触。轻轻一扣,项链戴上了。
再绕到她前面,他低头端详项链,“似乎鲜艳了些。”
撩起项链,她埋头瞧着它,“很漂亮,但与我好像不匹配。应该把它送给适合的人。”
她是委婉拒绝,他略显尴尬地开玩笑:“别当着我的面扔,可以吗?”
“怎么能扔了呢?是你精心制作的。”她取下,小心地放进包里。“别想收回,后悔来不及了。我收下了。我最好的朋友送给我的,我得好好珍藏。”
“最好的朋友”,对他最大的认可。他欣慰笑了。“你真把我当最好的朋友?”
“是的。我没甚朋友。”她笑着补充道,“我是个脾气古怪的人,少有人跟我相处得好,你是个例外。”
“不会吧?我觉得你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也很温暖、阳光。”他不胜言辞地夸赞。
她捂嘴笑道:“你太不了解我了。了解我的人,都说我刁钻,古怪,自私,冷酷,不近人情。我看你被蒙住了眼睛。”
“那个人,为什么跟你分手?”他盯着她明澈的眼眸,“请原谅我的好奇。你很爱他吧?”
她眼里掠过一抹阴云,望着翻滚的海面,神情黯然。“是的。很爱!可是,他离开了我。也许,这一辈子,我再见不到他了……”她仰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眨眨眼睛,眼泪还是渗了出来,她用纸巾沾沾眼角,掩饰笑道:“这风,太猛了。”
海风掀起巨浪,向前方推进,冲天而去。
“等我!”他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又补充了三个字,“我等你!”说完,望着翻腾的海面。
“呵呵,好好读书,好好写文吧!小小年纪,别开小差。”她闪烁其词地回避。
“不小,二十三了。还有一年,我就毕业了。”他收回视线,看着她潮湿的眼睛,询问道,“一年的时间,来忘记,够了吗?”
她不知道他说的“忘记”,指的是谁忘记谁。“不知道。忘记我,只需要一周。”
“我是说,忘记他!”他说得斩钉截铁,有强迫意味。
潮水渐渐退去,海面漾起细细的波纹,月光静静地挂在海平面。“天晚了,回去吧。”她未置可否,她还没想过忘记他。
“我可以抱抱你吗?像朋友一样的。”没等她回答,他霸道地搂过她,将下颌搁她瘦削的肩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她粗暴推开他,严肃道:“霍汐然同学,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
他嬉皮笑脸地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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