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牢画胡思乱想的时候,牢庸已经押着人,哦,不,是押着鬼,回来了。
那鬼套着一个头套,视线被挡住,完全靠牢庸牵着绑在他手脖子上的绳子来引路。好在地府里的道路都是最近修葺过的,没什么坑坑洼洼,走起路来只要左脚不踩到右脚基本上就不会摔跤。
牢画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给人家带上头套子。这里走来走去的魂魄没有一个带头套的,要是为了掩人耳目岂不是太过欲盖弥彰?
不过这都不重要。她只负责运输,只要保证这魂魄在运输途中不出什么差错就行。
想到这,牢画心里忽然有点不安。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要不安,也不知道现在不安有什么用,反正她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看了看那绑着手脖子的绳子。看起来就是古装剧里常常见到的古时候的麻绳。但是这麻绳据说是用一万具死尸的尸油浸泡过的,非常坚固,连厉鬼都捆得住。
牢画却是不信的。她从包里翻了翻,把从青魂那儿搜刮来的锁魂链拿了出来,然后给那鬼魂的双手加了一个保险。
牢画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手抖了抖。
牢庸诧异的看了一眼牢画。
“咋了丫头?怕这绳子不结实啊?”
牢画点点头。
“谨慎一点也好。”牢庸牵着锁魂链和麻绳将那鬼魂推上了车,自己也坐了进去。“上次我帮忙逮住的那个鬼魂,就是挣脱了麻绳要跑,被我给拦腰抱住了,不然现在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发动了车,牢画一边掉头一边问:“要是真在地府里跑了,难不成还能跑到人间去?”
牢庸正在和对着他和那鬼魂瞅的五只怨魂大眼瞪小眼,听牢画这么问,笑着摇头道:“哪能那么舒服啊!自己个儿走,要去阳间除了走奈何桥忘川河投生去,压根就别想上去。能有几个像你这么幸运,还能搭便车?”
他这话是冲着那被蒙头了的鬼魂说的。
对方听到牢庸的话,将脑袋转了过来,对着牢庸,似乎正在思考牢庸说的话。
许久,他点了点头。
这家伙真的听进去了啊……
然后,牢庸居然就真的开始跟这位鬼魂聊了起来。什么自己是怎么死的啊,死了以后又干了些什么云云,说的风轻云淡。
牢画忽然觉得自己为了给这老头报仇给自己找这么多事儿,有些傻缺。
然后牢画就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位戴着头套的热心听众十分捧场的点着头,戴着头套,都好像能感受到他那赞赏的眼光。
一个送你回去的鬼差而已,要不要这么舔啊?老头死的过程却是曲折离奇,但是后面到地府去仗着自己女婿混得风生水起,连大人物们都会给面子给你找个工作云云。
这高调的风格,压根也不像她那个老实巴交的老爸。
她是不是接错人了?
说到最后,牢画实在听不下去了,想要找点音乐放放。结果这破车音响还是坏的。好在,已经到了目的地。
江城一家偏僻的医院。
牢画记得,薛焰跟她说的时候,说这个人生前十恶不赦。她回头看了一眼那灰蒙蒙的头套子,有点好奇这个生前十恶不赦的人到底长啥样。
但是,她实在无法忍受
看着牢庸做出那一套鬼畜的动作,然后大喊:魂兮归兮!
车已经停好,牢庸却还没说完,一直对着对方絮絮叨叨,对方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牢画就不明白了,这人就算说赶着投胎有些夸张,但赶着死而复生也是很捉急的事情啊,怎么就这么淡定的坐在车里给牢庸捧场呢?
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因为手上还带着锁魂链,觉得受制于人吧。
要不,给他打开?
牢画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自己吓了一跳。电视剧里一般这么放松警惕的人,基本上很快就要领盒饭了。
“老爸,你是不是该上去了?”牢画催促道。
牢庸还没说话,那戴着头套的家伙却将脸扭了过来,看着牢画,摇着头,似乎有些不满。
牢画对此十分不解。大哥,你赶着去死而复生啊!在这赖着是什么意思?还想聊个五毛钱的?
“老兄,你这是还想飘一会儿?要不,你说说你的事儿呗!”牢庸似乎也对对方有些不舍,开口劝着。
“你身体在上面,再不回去,说不定被人给火化了。”牢画脸色不太好看,冷冷的说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让她感觉到不安,现在这个莫名其妙转了性子的老爸又非要留着这个定时zha弹在这儿聊天,实在让她有些烦躁。
按照从前的模式,只要牢画在家板着个脸,作为家里最老实脾气最好的老爸肯定第一个妥协。但是现在……
牢庸直接无视了牢画的冷脸子,摆了摆手,还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递给对方道:“老兄,来一根?”
我擦!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老爸么?他从前可从不抽烟啊!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被鬼附身了?
额,不对,他本来就是个鬼。
这坏习惯,难道又是因为有个阎王女婿给惯的?
牢画还瞄了一眼那烟的牌子。
大前门。
然后,牢画就看见,那个蒙着袋子的人将烟接了过去,在牢庸拿出打火机的一瞬间,对方将头套摘了下来。
“我靠!”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居然是一个男声,一个女声。
男声是牢庸。
女声不是牢画。
是那个蒙面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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