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在承乾殿墙角,花有若被人一把撸住,撞着他怀里。她挣扎开,正欲挥手袭去,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有若。”她抬头发现原来是幻玺栎。
他抬眼打量她闪身出现的方向,见是天后的德福殿,便心头一紧。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黑暗的墙角处。他的眼睛停留在花有若脸上,目光中似有繁星点点,在深谙夜色下,格外明亮:“有若,你可还好?”
烈日荒一别,他便再也没有单独跟她相处的机会。在九重天每次擦肩而过,都是停留于面上的情理,可他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与她有关的一切。哪怕他知道她已经心有所属,对他的感觉已然过去。
很多次,他默默走在她身后,他好想拉住她,问问她好不好。可擦肩而过时,只能礼貌的打声招呼。最深的挂念,已经成为多余的打搅。
入暮夜深人未迟,暖月悠悠逐忧思。他看见她眼里的忧郁,满目疼惜的看向她消瘦的脸颊,回忆顿时蔓延了他。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欲向她脸庞轻抚而去,却被她一手拦下。他回过神来,轻叹一口气,怨自己纠结于过去多情的打搅。
他没想到花有若会在这样的夜晚跟他撞到,要不是她挥出去的手掌,他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拥抱她。
“我很好,多谢仙君关心。”她拱手朝向他,跟他保持着距离。
“有若,你何故深夜在此?”他关切的问道。
“我……我睡不着,起来走走……”她赶紧找了个理由唐塞他,他敏锐的捕捉到她眼里一晃而过的闪烁,他知道她在隐瞒什么。
“目前花溪一切安好,花木亦已经康复,恢复神智。花木芫上神身在麑湖,他伤势已经好转,绿逸寒在照料着……”他走近她,向她轻描淡写的讲述着他默默为她安妥的每件事情,他知道花有若内心最牵挂的是十里花溪。
她眼里闪着点点泪光,心里顿时满是感激:“有劳仙君费心了。”
“有若,不要对我如此陌生了,好吗?”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这些日子他的一颗心日夜为她奔波,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做。蓬莱他拒她千里之外,他原以为他可以控制一切。可他却发现自己错了,原来给出去的心,是无法控制的。
他一如既往的温柔,恰似她在麑镜第一眼看到的模样。可是,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对于他,更像是一个认识许久的朋友。他温暖,细心,恰如一道明媚的光照耀在她心里。
花有若抬眼迎上他满眼的温柔,看着他一脸牵挂的神情,她轻轻点点头。
昭华辗转苒流年,往事如烟笑看闲。尘缘总是随风散,旧时光景岂能还。
承乾殿外,穹幕霜天,悲情化散烟。
他们像两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并排坐在石阶上。一直压抑在花有若心头,不能言说的困惑忽然有了倾诉对象。
“姑姑在巽室,药王也被天后从花溪带到巽室了,可我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准确位置。”花有若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幻玺栎。
他颦眉思索着,并没有过多询问,似乎他早有预料。对于九重天的秘密,他背负的太多。因为他太过屈折的身世,他只能隐忍。这些他从未对人诉说过,他千岁起就学会了怎样克制情绪,怎样在这里生存。花有若苦苦寻找烈日彦的踪迹,可他寻找的那个人,却已经消失十万余年,从没任何人再提起。
她经历的种种,他都经历过,此刻他看着她,就像看到当初那个小小的自己,无限疼惜。对于她,蓬莱那夜虽然违心拒绝她的告白,可他转身而去的那一刻,他发现他无法不去面对真正的自己。可是,徒生的变故,却把她送到了镜彧的怀里,他是那样钟情于她,热情得让他嫉妒。
镜彧批阅完奏章已经夜深,他已经三番二次发现花有若深夜外出,想着寻个机会问她。这会儿他没有睡意,便起身踱步于殿外,却一眼看到了她和幻玺栎并排而坐的背影。
他顿时气冲冲一把过去拽住她,花有若被他忽然拽起来,一时懵了神。
但见幻玺栎拱手道:“殿下不要误会,听我解释……”他话未说完,却被镜彧气恼地打断:“仙君不是应在麑镜吗?何故深夜在本座承乾宫前,见我的人!”他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的故意放慢语速,眼睛撇向他,趁势把花有若拽进他怀里。
“殿下不要误会有若,我是刚好有路过此处碰见她,刚好有些十里花溪的事情告知她,让她安心。”幻玺栎拱手继续解释道,他眼睛看向他,并不在意镜彧的打断,礼貌的解释着。
“花溪的事情自有本座去处理,幻栎仙君还是管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吧!”他说着便拽住花有若的胳膊,带她闪身内殿。
幻玺栎看着他拽住她闪身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他抬头看向内殿,寒风瑟瑟摇烛影,孤芳静谧难归心,自惭宿命由天定。
承乾殿,镜彧狠狠拽住花有若,闪身内殿。她被他拽住胳膊,吃疼的甩开他,心里有几分懊恼。“你弄疼我了。”她甩开他的手。
“你每日出去就是因为他吗?”他忽然逼近她,眼泪似乎燃烧着一团火。
她颦眉一怔,没想到他会如此寻思。顿时觉得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愤怒地推开他:“镜彧,你怎会如此这般诋毁我,你不相信我?”
“我明明就看到你跟他坐在石阶前,还靠的那么近……”他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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