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看着王居中上了马车,一直到马车看不到了,她的兴奋劲还没过去,整个人晕乎乎的,钱第一次离她只有一丢丢距离,触手可及。
“团圆,你看啥呢?”七丫顺着团圆的视线往前看,就是土路,团圆咋笑的跟吃了烧土豆那样一脸满足。
拍拍胸口,团圆转头看是七丫,从兜里掏出点心,“七丫,咱俩一起吃点心。”
七丫看着那块圆形的点心,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结结巴巴问:“团圆,你自己拿的,不是说不干活不能吃点心吗?”
团圆嘿嘿笑,叫七丫用两只手在下面张着,她把点心一掰两半,两人舔着手上的一点点心渣,真甜啊,比甜杆都甜。
甜杆就是玉米杆,嫩玉米杆的汁水甜丝丝的,大人会折一段给小孩子甜甜嘴。
“七丫,这是王叔给我的,不是我自己拿的,好吃吧?”团圆拉着七丫到了旁边的树底下。
七丫还在回味刚才那个滋味,又甜又香,她拿起那半块点心看,中间是有馅的,她舔了舔,馅更甜,她掰了一点尝了尝,抓着团圆的手,“团圆,王叔是谁?咱村哪来姓王的?”
团圆小心地把点心装好,她改主意了,要回家跟爷爷一起吃,“王叔就是那个管事,他姓王,人可好了。”
大睁着眼睛,七丫崇拜地看着团圆,她见到生人就脸红,嘴跟被浆糊粘上了一样。
“团圆,你真大胆,能跟人家管事说上话,你可真行。”
团圆大咧咧说:“这有啥,他也是一个鼻子一个嘴,跟大憨叔差不离,七丫你就把他当成你爹,你跟你爹说话犯怵?”七丫的爹叫李大憨,老实本分,还带点木讷。
七丫也学团圆把点心装好,拿回家跟姐姐妹妹一起吃,“那不会,我不会跟自己爹生分,可那个管事是外人。团圆你今天就教我生分两个字怎么写吧?”
有的人天生人缘好,有的人冷冷的,天生跟人有距离,这也是天性的一种。
团圆一笔一划写出“生分”两个字,七丫笨拙地拿着根树枝描了一遍,才在旁边照着写,写一笔停下来看一遍团圆写的,再写一笔。七丫写起字来,就像妇女们描花样子,再照着描出来的花样子绣鞋垫差不多。
团圆无聊地扯了几朵喇叭花,把花揉碎,手被染成了紫色,小声背那首石榴的诗,觉着每天背背诗,她的小石榴就能长得快。
她是不明白写字,七丫为什么要这样如临大敌,她都是把爷爷写的字看一遍,记在心里,到一边刷刷写下来,然后对照看看有没有错就可以。
滚滚:愚笨,这个小闺女比起团圆来,笨到家了,用这里的一个词来说,就是榆木疙瘩。滚滚研究了这里人的用词,有一些它觉着挺形象。
滚滚在顶针的空间里说话,团圆是能听见的。
团圆立刻不乐意了,她呲呲牙,“不准你这么说七丫。”
七丫抬起头,甩甩僵直的胳膊,她把写字看成一件神圣的事,大气都不敢出,胳膊都是僵着摆开架势,写一会就酸,不过她终于记住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团圆,没有别人啊,哪有人说我坏话?”
“啊……没人,七丫,我们回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团圆差点忘了,她不能对七丫说滚滚的事。
七丫点点头,小姐俩跑了回去。空地上垒起了两个土灶,每个灶前,都是来严家盖房子这里帮着做饭的妇女们,刷锅的,切菜的,个个挽起袖子,利落地忙活着。
李大花在刷锅,团圆到了灶前,蹲在那里,“婶子,我帮你烧火。”
秤砣被李大花抓着烧火,闷闷不乐的,见到团圆,他往旁边挪了点,把小树枝折断,凶狠地瞪了团圆一眼,“团圆,你说话不算话,为什么没叫我上山扛兔子?”
他自己以为是凶狠,团圆看来他就是翻了个白眼,“我没见到兔子,哪来的兔子给你扛?你放心,等我抓到兔子,肯定留给你扛。”
“你发誓?”秤砣做梦都是香喷喷的兔子肉,他还以为团圆是把兔子拎回自己家了。
团圆伸出两根嫩白手指发誓。不看僧面看佛面,李奶奶和婶子对她那么好,团圆才不会忘恩负义呢,她是个有道德感的小孩。
长吁一口气,秤砣:“团圆,听说,我也比你大两岁,你咋不叫我哥?”秤砣想起这事,心情又不美妙了。
团圆理由很充分,“那你也没叫我妹妹啊,而且我跟七丫更要好,我也没叫她姐。”
摸着光秃秃的脑袋,秤砣点点头,也对,团圆也没叫七丫姐,自己不是被区别对待,“那行吧,你好好烧火,我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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