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夏安情绪激动抢着说道:“月琴说得对,是潘云巧早就看她不顺眼,自打月琴进门没给她一天好脸色,还经常让她做这做那。每回月琴都是怕我难堪,强忍下来,但是她心里的冤屈我有目共睹。”
“肃静!”林晋源惊堂木一拍,冲夏安瞪眼:“本官不问,你且不得抢答,其他人皆如此。若再有下次,棍棒伺候。”
夏安吓得浑身一抖,“……是,大人。”
“潘氏,你觉得你冤枉,那你就把事情原委说出,本官自有判断。”
潘云巧成为被告,本来就胆颤心惊。
现在夏安又和黄月琴一个鼻孔出气,她心里早就凉了半截。夏宝柱和田氏虽然没说话,但明显也是向着黄月琴,她的局势地位危在旦夕。
一定要誓死一搏。
“回大人,民妇以性命担保,绝不是故意撞向黄月琴,真的是她撞得我。这个孩子她根本就没想留。”
黄月琴凄凄一笑,“姐姐我对你好失望,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怕是疯了胡言乱语?他可是我盼望的孩子啊,我会不想要他?”
忽然说着说着,凄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既然姐姐不仁,那就别怪妹妹不义。求林大人为民妇做主,娃娃可是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民妇不服。恳请林大人重重严惩凶手,为孩儿报仇。”
林晋源看了黄月琴一眼,“本官自知轻重,你且先退下。”
他把目光放在夏宝柱老两口身上:“你二位长辈对此事看法如何?”
田氏早就憋着一肚话想说,好容易得了机会,连忙道:“回大人,我的看法和大儿相同,一定是潘云巧故意为之。月琴根本不可能会把肚里娃娃流掉,根本不现实。”
“我也是一样。”夏宝柱补充道。
这个娃娃是夏家子嗣,就算庶出也阻挡不了老辈对孙儿的期盼。
到了他们这个年龄,该抱的多是重孙,所以他们很久都没想过还能抱上亲孙子,是黄月琴给了他们希望。
这在农村,代表着家庭兴旺之相,多子多孙多福多禄,大吉。
可是现在这份兴旺,突然没了。最接受不了的人应该就是他们老两口。
潘云巧绝望大哭:“你们要相信我,我真没有……”
可惜她越哭越惹得夏安厌烦,因为之前有林大人警告,他不敢骂她,然而眼中的鄙视却很明显。
恶婆娘!毒妇!
他怎么会娶了潘云巧这个善妒的恶妇,把他的儿子都弄没了,当初真是瞎了眼。
就在夏安心里唾弃潘云巧之时,林晋源发话让他说话。
他狠狠咽了口吐沫,毫不犹豫道:“大人,我要休妻。我决不能再和这种草菅人命的恶妇过下去。”
潘云巧大惊失色,“不要啊相公,我真没有。”
“呸!证据确凿你还在狡辩,潘云巧,你的心是黑的么?”
“我的心不黑,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呵呵,你要是被冤枉的,我就跟你姓!少在这里叽叽歪歪赶紧认账,别让一家人陪你一起丢人现眼。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
夫妻俩在公堂之上大声喧闹,吵的林晋源脑壳疼。
“啪!”这个时候,惊堂木就发挥出它的巨大威力来了。
“夏安,我是让你说看法,休妻一事你等回去自行商夺。”林晋源再次瞪了夏安一眼。
他虽然是父母官,管着镇上大小事无巨细之事。但是对于休妻这种事他却懒得管。“你若是不说,那就先上一边儿待着。”
“大人,小人知错。”夏安连连作揖,“我的看法和爹娘相同,这事儿潘氏绝对是故意的,她早就和月琴不和,全家人都可以作证。”
林晋源点点头,接着问夏凌云和常小茹:“你们可有话说?”
常小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话可说。
夏凌云沉思半响,刚想说话,忽然潘云巧大叫:“凌云,你是娘的儿子,可得相信娘啊。娘真的没动手推那个小贱人,她是想害我。”
自己的儿子夏凌云,已经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娘,你虽然是我亲娘,可是你平时闹事挑事大家都看在眼里,不是瞎子。”
夏凌云无奈道:“儿子一向耿直讲究公道,若是因为你是我亲娘,就故意混淆是非黑白,你可有考虑过你儿子的感受?”
“我将来一辈子不会心安,就算将来有了子孙,我也会内疚一辈子。”
潘云巧噎住:“……”
心底如同被冰块层层包裹,越来越厚,厚到无法呼吸。
夏凌云这字里行间是什么意思,大家都能明白,他也不信他娘。
“连你……也不信娘,那娘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潘云巧绝望的眼底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呵,你这样倒是不内疚了,却把你娘的命要了半截,这样你后半辈子就心安了?”
夏凌云一双浓眉促成了麻花。
“还有你们,爹娘夏安,我潘云巧嫁进夏家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就是没了一个孙子么,你们就把我往死里逼,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咳咳咳……”
潘云巧一双满含委屈的双眼,死死瞪着众人,喊得歇斯底里。
她本来长得人高马大,可是近期被琐事纷扰,身体愈发不如以前。声嘶力竭喊完,不停咳嗽,在寂静的厅堂上空绕梁不断。
咳得心肝肺都快要吐出来了,让人听着揪心。
可惜几位夏家人都在看热闹,压根没人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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