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是鸟,是鸟,有翅膀……”
“那是它的爪子。”
“哦,爪子……,那,这是它的,嘴巴?”
“尾巴。”
“呃……,真,特别。”
曲红看着手里的橘灯,感动得无言以对了。
妇人忍俊不禁,却不得不强忍着笑意帮她解围,“这丫头一大早就喊着要做橘灯,还不让我们帮忙,说要亲手做一个送给你。”
曲红有些啼笑皆非,摸摸少女的头,“真的吗?谢谢你呦。”
“嘿嘿。”闻卿眯着眼,很是受用。
“那走吧。”
“去哪?”曲红一怔。
“灯市呀,出去逛逛呗,要不然你打算一晚上呆在家里呀?”闻悟朝妇人伸手,后者笑着将几个面具递了过来。闻卿第一个迫不及待地抢了一个戴上,爪牙舞爪地‘哇哇’作怪。面具似犬似狐,却是民间传说的会吃月的天狗。
妇人笑着邀请道:“难得过节,红妹要是在家无事,不如跟我们一起出去逛逛灯市。元望镇别的没有,河灯却是远近有名。”
“哦?”曲红心动了。
“喏。”
闻悟给自己留了一个黑天狗,将白天狗的递给她。
曲红迟疑一下,还是接了。这面具做工精致,不仅勾出了狐、犬的轮廓,活灵活现,还画了些飞羽云翼做装饰,与传说中飞天吃月的天狗形似。她看了几眼,不知道为何,心底莫名地喜欢,但碍于身份,却是不好意思当场戴上。“这是……”原本想问面具出自何处,她一抬头,却见闻悟已经戴着面具了。黑色的天狗面具,在民间本是邪恶的象征,在月光的映衬下稍显阴暗,但是从面具后面露出来的两只眼睛却显得如水一般的清净,予人一种强烈的反差。
“嗯?”闻悟歪歪头。
“呃没什么……”曲红偏开头。
妇人笑道:“那走吧,现在出去,还能赶上烛龙出来。”
“烛龙?”
“其实就是舞龙。”闻悟随口一说。
“嗯,泰明府每逢仲秋、元春都会有烛龙庆节……”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去。
外边,万药堂的大门敞开着,灯火尽亮。门口的横梁上,高高挂着四个比磨盘还要大的灯笼,四个漆金的大字‘仲’、‘秋’、‘庆’、‘福’,熠潢大气。
吵吵,噪噪。
街上,熙熙攘攘,热闹喧嚣。
曲红惊到了。
此刻的圩市,主街与副街沿途的路杆、牌坊上挂满各色的花灯,从街头一直延伸到街尾,将闹市照映得如同白昼。若是从高空往下看,几条街的花灯连接在一起,仿佛一个巨大的‘丰’字,印在夜幕中的大地上,驱散了黑暗,熠熠生辉。
街上的食肆、路摊摆了一条龙那么长,人流接踵。平日里忙碌的人们,暂时卸下生活的压力,放开了心情玩乐。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尽皆喜庆,有的提着各模各样的灯笼游嬉,有的尽情吃喝,有的围着牌坊赏灯,有的燃烧烟火……
闻悟看她的表情,表情古怪地问:“你不会从未逛过灯市吧?”
“怎,怎么会,我当然逛过。”曲红一震,连忙否认,脸颊却微微发热。
妇人给她解围,笑道:“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去二娘那,去二娘那!”
闻卿提着灯笼第一个跑出去,兴奋地又蹦又跳。
曲红微愕,“二娘?”
妇人笑道:“是我家一亲戚,在那边开了一家酒铺,大家都叫她酒二娘。”
“噢!”
曲红恍然。按字面意思,她刚才确实有些想歪了。
随后,几人就沿着主街一路游玩了过去。街边的小吃,路口的卖艺,使人眼花缭乱的花灯,此起彼伏的像是在比赛一样的吆喝,充斥于耳边的嬉笑声……在这里,物件不一定精致奢华,民众不一定富贵高雅,场面却一定闹腾喧哗。
曲红与妇人走在一起,装作镇定自若,眼珠子却根本停不下来了。沿路的小人、炸酥、烤肉、棉花团……;花灯大多是自制的,所以什么怪模怪样的都有,闻卿那种最是常见,却也有更奇葩的比如提着个木桶……;路边卖艺的场子吸引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围观,有杂耍的,有卖武的……;还有那手持的烟火,拿在手里‘哧哧’地喷火花……
“喏。”
闻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给了每人一支糖人。说是糖人,做得却是动物,闻卿最是开心,挑了一支‘马’。曲红有一点点搁不下脸,妇人却不会客气,拿了两支,将‘鹤’递给她,自己留了一支‘牛’。闻悟拿着最后一支,嘴角抽搐一下。
“猪!”
闻卿一指他,无情地大声嘲笑。
曲红定睛一瞧,与妇人双双‘噗’地笑出声来。
闻悟拿着‘猪’,脸都黑了。原本想要作一个小恶作剧,谁知道母亲和妹妹不配合,尤其是母亲,分明就是手肘往外拐。
不过,如此一来,曲红却是彻底放下了芥蒂,尽情游乐。
闻悟跟在她们身后,不经意地一笑。说起来,自己这个老师,虽然不肯说真实年龄,但她既然承认比母亲要小,而母亲不过三十有五,那么她最多就是三十二三的样子而已。她年少时苦学医术,等到学有所成的时候,早已过了豆蔻年华,人生的轨迹与常人大不相同,所以性格才会这般割裂。从她身上,既能见到少女的一点狡黠俏皮,又有被誉为天才的知性骄傲,还有作为女性六级药士的成熟端庄,再加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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