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姐姐,路鸣泽那点小心思路明菲掌握的一清二楚,他美其名曰查资料,实际上根本就是找机会上网,等着联系班上的女同学一起打打游戏,来炫耀一下他的财富和时装品位。
还是托路明菲爸妈那笔钱的福,堂弟路鸣泽在学校穿衣精致成绩尚佳,只要有女孩子一起吃饭就抢着付钱,叔叔婶婶还会穿得特别体面去参加路鸣泽的家长会。这些给路鸣泽带来了泽太子的绰号,如果不是因为他身高160体重也160,恐怕早都该找到女朋友了。
路明菲对此非常愤慨,倒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因为她身高恰巧是159,好死不死就比路鸣泽矮了那么一丁点,这让她觉得自己这个姐姐一点架子都拿不出来,很没面子。
所以她就憋着使坏。路鸣泽看了文学范的杂志心潮澎湃,就给自己起了一个网名叫“寂寞的贪吃蛇”,抄了很多酸不溜丢的哀伤句子丢在qq空间里,偶尔还配上几张用红墨水抹在手腕上冒充割腕的照片,配诗配图无不传达着世界如此美妙,我却没有人爱,只好去死掉的意思。
天暖了,花开了,又到了万物发春的季节,野猫大半夜都叫唤个不停,160重的路鸣泽当然也春心萌动,在学校里天天见光死,只好在qq上想方设法看能不能碰上点天雷地火。
路明菲申请了一个新qq号,起名“夕阳的刻痕”,配上自己在文学社演话剧时戴假发向着后背比剪刀手的照片,个性签名写成“让你的微笑和悲伤成为我这一生的刻痕”。
夕阳的刻痕勾搭上了寂寞的贪吃蛇,三来两去,路鸣泽大概觉得他这条贪吃蛇终于找到了可口的食物,非常乐意让自己的微笑和悲伤成为夕阳一生的刻痕。他有自己的手机,每天总抱着和夕阳的刻痕隔着屏幕传情,却从来都没想过夕阳就在和他一墙之隔的卧室这边,和他聊天的时候路明菲总笑的跟哈巴狗似得乐,没事儿还扣着脚丫子直拍大腿。
路鸣泽很想见见夕阳的刻痕,夕阳回答的斩钉截铁,可总约在婶婶叫他去学钢琴的时候,路鸣泽每每和娇俏少女失之交臂扼腕痛恨,只好把心里那点小心思全撒在路明菲身上。每天一起吃饭的时候路明菲总觉得这胖子看自己的眼神就差扑过来了,恐怕是想和姐姐讨论一下如何讨女生喜欢并且约到她,可转念一想自家老姐又土又衰一点特色都没有,路鸣泽只能摇摇头作罢。
滴滴滴滴,qq果然响了,夕阳的刻痕这个号只加了路鸣泽,每次用完路明菲都会删除痕迹和聊天记录,以免路鸣泽用这台电脑的时候发现问题。
寂寞的贪吃蛇:今天好大的雨!夕阳你安全到家了吗?
寂寞的贪吃蛇:为什么不回消息?12点了已经!
寂寞的贪吃蛇:夕阳你别吓我啊!他们说高架路上可能淹死人了!
寂寞的贪吃蛇:不会吧?夕阳?
最后面跟着一长串哇哇大哭的表情,路明菲知道这不是卖萌是真担心,贪吃蛇害怕自己唯一的食物给丢了。
她抿嘴坏笑,忽然觉得这碗普普通的粥怎么就那么甜,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阵乱敲。
夕阳的刻痕:我没事,谢谢你担心,昨天不小心淋了太多雨发高烧,索性就在医院住了一晚。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刚刚回家准备继续休息。你也要注意身体呀~爱心。
她开电脑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可在路明菲看来这就是大事。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没有多好,也没有做什么坏事,活到十五岁,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捉弄路鸣泽,好像除此以外她就没什么想做的事了。
别的同学放课后不是去学钢琴就是准备靠雅思找私教深造,路明菲呢,打打游戏泡泡吧,这就是她的日常。时间长了某一天也会幡然醒悟,觉得手里的鼠标握着那么没意思,跑到天台上坐着吹吹风,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只好灰溜溜的拍拍屁股回家,对婶婶撒谎说今天文学社研读忙的很晚。
路明菲吃光东西,打了个哈欠,刚开没多久的电脑又被关闭。她删除qq上夕阳的刻痕账号记录,进入关机程序,屏幕渐渐黑了下去,没关紧的窗户外吹来湿冷的风,淡蓝色的纱帘轻飘飘曼舞,一枚挂在窗前的风铃叮当作响。
她解开衣服,准备睡前洗个热水澡,随意地往窗外瞟了一眼。
昨晚那场恐怖的暴雨正在逐渐减弱,小城市里的排水系统负担不了这种百年难遇级别的降雨,道路上到处都是半人腿深的积水,来往的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示意行人淌水的动作搞快点,不要耽误自己宝贵的时间。楼下包子铺热腾腾的白雾愣是飘到了她的窗前来,那家店承载着叔叔婶婶一家多年来的早餐,包子个头比别人家都大,实惠又好吃。
雨后的空气湿润里藏着难得的清新,一点汽车尾气都闻不到,路明菲脱的只剩内衣,张开双臂对着窗外深呼吸,纱帘那一侧隐约投下妖娆黯淡的影子。
有种确确实实还活着的感觉,每个毛孔都张开嘴全力迎接细雨蒙蒙的晨风,她第一次明白还会呼吸是一件如此令人幸福的事。
可有的人再也没办法感受到这样的美好了,高架路上的噩梦永远埋藏了一个叫做楚天骄的男人。他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只是给别人大老板开车的司机,但就是这个司机在最危险的时刻拔刀四顾,如斗鬼在世,成功地让她和楚子航逃离了那场残酷的梦境,却把自己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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