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是不希望您再接受任命的,这次与前次不同,幕府方面明显是有错在先,咱们完全可以顶回去,料想上样也不致于因此责罚会津。”太一还是倾向于松平容保就此功成身退的,别再趟京都这滩浑水了。
现今,越前侯松平庆永辞了身上全部的职役,彻底撂挑子不干了。接替政事总裁职的人选已经敲定,为领有十七万石的亲藩川越藩藩主松平直克。川越藩是与水户藩一样少数封地在关八州之内的大亲藩,长期以来也是深受幕府信任,这种信任仅从川越城比邻江户而设便可见一般。
川越侯松平直克能力上可能比不上有贤侯之称的松平庆永,但好在随着将军德川家茂转眼就十八了,在政务上已经不那么依赖外人,这个政事总裁的成色也就无所谓了。而德川庆喜也借此机会,辞去了将军后见职,一副支持将军亲政的做派。
其实德川庆喜在年前也曾提出辞去将军后见职的申请,毕竟将军已不是小孩子,再担任监护人有些说不过去。不过当时京中局势多变,幕府考虑到其与朝廷关系和睦,且能够更好平衡水户等亲藩中的激进势力,幕阁诸老中合力出面予以了挽留。借着此次幕府重大人事调整,德川庆喜也正式卸任。
京都守护职人选仍然是个大问题,毕竟政事总裁职、将军后见职,在将军成年后更相当于一个顾问的身份,表明幕府愿意团结亲藩共同推进幕政改革,是谁担任都不影响大局。
但京都守护职不同,这是个得罪人又费心费力的差事,既要能刚得住长州及一票激进势力,又必须能够得到官家和朝廷得信任,还得是幕府的“自己人”,实际上可选择余地并不大。
“刑部卿此次只是先行传递幕府的意思,明日上样就此事还要单独召见……”松平容保语气中有些犹豫,“此事容我再斟酌斟酌。”
“实在不行,您直接建言刑部卿大人接任京都守护职算了,反正这位现在也没有其他职司。”太一玩笑道,不过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一桥藩作为御三卿,虽然地位崇高,但封地都是虚授的,在幕府大番和新军不便大量调往关西的情况下,单凭一桥藩可凑不出拱卫京都的上千人藩兵来。
松平容保听此仅仅是摇头苦笑,表示明日看情况再说。
对于松平容保表现出犹豫的态度,太一倒是能够理解。松平容保毕竟不同于太一这种商家,在自己的店中可以说一不二,其身后是庞大的会津藩,如何决策将直接影响藩内众人对他这名藩主的看法。会津人二百年来都接受的是绝对忠诚于幕府的教育,行事稍有不妥,他这名外藩入嗣的藩主,威望就会受到影响。
第二日,还未到中午,太一便又被松平容保喊道了光明寺,后者却是刚刚从二条城拜访将军回来,见面第一句话就表示自己打算接受任命。
太一闻听此言,一副看冤大头的表情,试探道:“您何至于这么想不开?”
“上样也有自己的难处,”松平容保满脸纠结,“只是初步想法,还未正式答复,上样允诺给三天考虑的时间。”
“是幕府方面又有什么变故吗?”太一见松平容保准备二次顶雷,便知道肯定还有内情。
“我也是从上样那里得知的消息,朝廷新设置了护卫禁宫的“禁里守卫总督”和统管京畿海防的“摄海防御指挥使”,卸任将军后见职的刑部卿,已经确认要担任此官职了。”松平容保回答道。
太一不禁有些蹙眉。
将军德川家茂是年初第二次上洛的,此次京中形势已经趋于平静,幕府重新掌控了京都,又少了聒噪的激进派公卿打扰,相较于第一次上洛经历,可谓舒心的很。官家和朝廷甚至为了笼络这位年轻的将军,还下旨晋其为正二位右大臣,京都再也听不到反对之声,似乎一时间又成了众望所归的天下之主。
但在风平浪静之下暗流依然涌动,雄藩四侯先后离幕府而去,现今德川庆喜又撇开幕府的职役,接受朝廷任命,积极向官家和朝廷靠拢,这局面甚至比早先更差一些,幕府变得更加孤立无援了。
德川庆喜的选择很容易理解,这位毕竟不是将军,甚至看看现今不到十八的德川家茂,德川庆喜可能觉得自己不可能再有机会上大位了,因而开始最大程度借用官家声望,通过“攘夷”的话题,来提高自己在幕政中的话语权。这实际上也是担心自己会遇到卸磨杀驴的局面,因而趁着联系朝廷的便利,在幕府面前留了一手。
不过这一手不说幕府方面了,太一都觉得挺膈应的,让本就有些“众叛亲离”的幕府更加独木难支。
“没想到义兄大人是性情中人,这种局面还想着要帮幕府一把啊。”太一了解到此局面,不禁猜测松平容保打算留京的原因。
“倒也并非如此,”松平容保苦笑,“就在月初,因不满幕府迟迟没有对攘夷下定论,水户藩激进派‘天狗党’煽动起势了。不仅是轻格武士,还纠结了一些町人、农人,最初不过百余人,据说现在人数已然过千,正通过中山道一路西进上洛。上样给了我两个选择,继续担任陆军总裁,牵头平定水户天狗党叛乱,或是重任京都守护职,负责京都防务事宜。”
太一有些无语,让他选的话,他也选留京继续干京都守护职,轻车熟路不说,起码不用再出面刺激激进势力。早先会津与以长州为首的西国激进势力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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