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容保此时再次开口:“对于接见京中浪士这事情,我和长冈侯两人最初是反对的,西国浪士与关东那边的不同,缺少约束惯了,对一桥藩、水户藩也没有多少认同感,实际上很难争取他们的理解,沟通不好反而结怨。不过刑部卿对京中乱象十分不满,仍然决定一试,希望让这些人消停一下。”
“会见时,对方当面提出要刑部卿确定攘夷之期,这种事情哪能说得准,也不怕你知道,上样此次入朝谒见官家,幕府内部都没有能对攘夷日程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刑部卿只得推脱说,等上样御驾入朝再行答复,这群浪士却以为刑部卿推诿搪塞,闹得不欢而散,当夜便在住宿的寺中发现了这颗人头。”
“今日,不少殿上公卿又去东本愿寺堵刑部卿,为得仍然是攘夷日程安排一事,被聒噪烦了,刑部卿索性闭门不出,将这个交到了我这里,让我追查凶犯。”松平容保用手重重地敲了敲木匣。
在现今的京都,凶杀案可不好查,这里又没有监控又没有定位,如果再凑巧街面上没遇到目击者,对于外来人口流动这么大的城市,除非抓到现行犯外,破案实际上只能依靠玄学了。而考虑到畿内百姓尊攘热情高,不少人视杀人的“志士”们为英雄,即使有目击证人,出来指认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我明白了,这是想让我通过足利屋的渠道找找线索是吧。”太一见松平容保点头,便继续说道,“确实,按照那帮志士们的尿性,威胁将军后见人这么威风的事,干了之后肯定要相互吹嘘的,我这边请足利屋尽量去打听,咱们一块儿祈祷动手的不是个闷葫芦就好。”
“甚好!”松平容保说道。
“那么还有其他线索吗,比如说尸体在哪里发现的?”太一想了想问道。
“没有尸体,一直就没有发现尸体。长冈侯调用东町奉行所的人手,已经从此人住宅开始查起了,这个你不用管,你这里负责市井消息搜集即可。”松平容保又道,“对了,我看着平安京这边越发不牢靠了,上次让你组织的人手怎么样了。”
“最近差不多就能凑够了。”
太一所说的“凑”是真的凑,他最初是打算从虾夷地的民兵队中抽调500人来,后来想起足利屋各地宿场的人手一直没有用起来,上次开了大会后便各回各家没什么任务。现今,参觐交代制度已经形同虚设,再在宿场维持大量人力便没有必要了,因而太一正在联络各地抽调人手,刨除确实需要留在宿场保障传驿通信的,不出意外还能够凑出支三百人的队伍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练兵整合,太一决定将其命名为义士队。
剩下的空额,从身边的随行民兵队人员抽调一百,再从虾夷地留守的民兵队中抽调一百,轻轻松松完成指标。当然面向松平容保,还是主要强调困难,上次一口气报出五百的数字,太一已经有些后悔了,毕竟斯巴达也才三百勇士。
太一带着任务返回黑谷宅邸,与喜连川与志子重新商议了一番信息收集的重点,将自家姐夫交办的任务加了进去,希望各处店面能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令太一意外的是,最先传来的线索,并非来自于足利屋的各店面,立功的是前殿上公卿、现出家僧侣岩仓具视。这位几乎是哭丧着脸找到了黑谷宅邸这边,给表侄女、表侄子展示了一下他自己最近刚收到的赠品。
与志子先一步打开了岩仓具视带来的布包袱,然后尖叫一声扑入太一怀中,因为布包中裹着的是一只有些腐烂的断手。
太一本能地拍了拍与志子的后背安抚两下,后来觉得不对味,这位大姐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起码跟自己一起经历的都不少于两三起了,哪次也没见她皱一下眉头。
太一又拍了两下,见与志子仍将脸埋在自己胸口,催促道:“与志姐,差不多就行了,你再这样装有损你的原人设啊。”
与志子起身狠狠瞪了太一几眼,转身又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含笑向岩仓具视告罪道:“刚才手上染了血污,妾身去清晰一下,叔父大人您和太一聊。”
“自便!自便!”岩仓具视应了两句又看向太一,有些担心道,“不是说出家就不会被盯上吗,虽然不知道是谁的手,但这可比上次投血书严重的多。”
见岩仓具视被这残肢刺激的有些心神不宁,太一赶紧安抚几句,并将德川庆喜最近的遭遇与这位说了,说明并非是专门针对岩仓具视,仍然以威胁为主。同时,太一表示岩仓具视如果确实害怕,可以搬到自己的六波罗宅邸去,那边住着不少陆战队的武士和民兵,几乎不可能有暴徒为了他这个被免职的前公卿去犯险。
忽悠走了岩仓具视,太一觉得事情肯定没完。果然,尸骸陆续被抛入一众亲幕府公卿的家中,这已经不大像是“志士”了,很有变态杀人狂的既视感。
而随着尸骸的不断出现,这件事终于在市井间发酵了起来,为了防止产生效仿效应,东西町奉行所加大了夜间巡逻力度,害怕此事酝酿为风潮一发不可收拾。
模仿者一时没有出现,但喝了酒之后吹牛的倒是抓了不少,足利屋各店搜集来的消息有不少一看就知道是酒后乱言,但信息太多太一没心情筛查了,都一股脑丢给了光明寺那边。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此事的发酵,让京都藩士、浪士们的“热血”被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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