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琅摸不着头脑,看着神情有些怔忡的陈霆越问道:“殿下在里边还是在外边?”
抬眼偷窥似的瞄了她一下,他仍看着床榻低声道:“你在里边吧,我在外边。”
“好。”她便自己到床内侧,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见她躺好了,他才磨磨蹭蹭的上了床,与她并排躺在一起。
虽盖着一床被子,中间却隔着些距离,他直挺挺躺得规规矩矩的,像是个木头人。
她转头疑惑的望向他,见他原本明亮的双眼突然紧紧闭起。
什么意思?她心中顿时生了怨,他前世的本事难不成都是她的梦?还是今生他对她根本没什么兴趣?今日不碰她,这辈子都别想碰她!
这个念头浮起,她翻身背对他也闭上眼睛。
这样安安稳稳的睡觉反倒清静!
可今日是他们成亲的大喜之日……;他们二人相守的日子也只有短短一个月而已……
想到这里她便再忍不住,暗暗咬了咬唇,翻身平躺,屏气敛息的,手在被子底下悄悄地缓缓的移向他。
可她的指尖刚碰到他的手臂他就像被马蜂蛰了似的整个人都从床上弹了起来,面色赤红满目惊恐的看着她。
她惊讶得无可如何,与他对视了半晌也没见他再做出什么反应,只得无奈的道:“殿下您怎么了?”
“你,我,”他踟蹰着犹豫着,口舌笨拙得似墨影上了身,许久才闷声道:“我累了。”
果真是不想碰她了?!还是他真的是个无能之辈!这辈子他失了本事?
一个个疑团在她心中打转,可她又不好问出来,只得闷着一肚子气再次躺了回去闭起眼睛。
听他窸窸窣窣的,磨蹭了半天才又重新躺下,躺下后似乎还小心翼翼的长舒了一口气。
难道他怕她?还是他有了旁的心思不愿碰她?还是他不碰她,想碰旁的女人?
越胡思乱想心中猜忌越盛,她心中怨恼越大,最后忍无可忍,突然翻身整个人都摞在他身上。
“你……”他惊异的瞪大双眼,似乎还挣扎了一下,最终却并没有动。
“我!”她愤怒的瞪视着他,“我就想问问,殿下如此是什么意思?今日是咱们的大喜之日,殿下到底想怎样?”
事到如今她只能豁出自个儿的脸面直接问他了,若是真让他安安静静地的过了这一夜,她都得憋闷至死。
他疑惑的看着她,顿了一刻才道:“那你想怎样?”
这话他竟然问得出口!她被他一句话差点噎得上不来气,她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他还想让她怎么说?
“殿下说我现在如此是想怎样?”她愤恼的问出这话,已是满脸通红。
他的目光更加疑惑,审视她半晌道:“之前你不是告诉我,女子宁愿孤守也不愿与不喜之人相守么?”
什么?她呆呆的看着他,她说过这话么?对,她是说过这话,可那时她说的是玫儿,她也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可她又不是没找到心悦之人,她为什么要孤守?
她皱眉,“那话说的是玫儿……”
“可也是你的真心话,”他轻叹着打断她的话,“我珍视你,不想你伤心难过,所以,我尊重你,不想勉强你,你也不必为取悦我而为难自己。”
“殿下觉得我与玫儿是一样的?”她不可置信的问道:“觉得我同她一样是被逼无奈才……”
“难道不是么?”他再次打断她的话,“你被确认为苏大将军的后人,嫁给我是你万般无奈之下的选择……”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抬手捶了他一下,虽然不重,却将他震住了。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动作,他的话再说不出口。
“殿下是傻子么?”她恨得无可如何,“那是多久以前的事?那时候我的确是有些无奈有些不得已,可那时候我根本没有认清我自己的心,虽然我从没有对殿下言明,可我对殿下难道殿下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一点都不懂得么?”
想不到他一直认定她嫁给他不是心甘情愿,甚至到今时今日还做出这么傻的事。
她并不是擅用言辞表达心意之人,见他犹犹豫豫的仍旧目露迷惑,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低头吻上他的唇,同时双手开时胡乱的撕扯。
初时他还有几分挣扎,似乎还要同她说什么,可不下几时就招架不住她凌厉的攻势,之后颓然败退领地失守,赫然醒悟后便即反客为主攻城掠地狂风卷落叶巨浪摇小船……
一夜混闹自是不消细说,次日入宫认亲之后怀仁帝便将陈霆越叫到乾清宫提起政事。
两王之乱一干人等尽皆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楚氏提出临死之前要见一见怀仁帝和陈霆越,怀仁帝不想见她,但想听听陈霆越的意思。
与怀仁帝一样,楚氏其人陈霆越连提都不愿提连听都不愿听,所以,楚氏的请求他也拒绝了。
在临死之前楚氏似乎非要见到一个人,因而她又求见苏琳琅。
有些事苏琳琅想弄清楚,于是在这日她来到关押楚氏的监牢。
因为之前怀仁帝一直糊涂着,看在怀仁帝的面子上陈霆越并没有苛待楚氏,关押楚氏的监牢并不如想象般阴暗,是一个不大的屋子,内里床榻被褥也还算齐整干净。
楚氏坐在地当中的桌子旁,神态怡然的打量着走进门的苏琳琅。
“看来这些时日您过得还可以。”苏琳琅也打量着她。
身为阶下囚仍然能露出如此神态,可见其内心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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