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退了铺子,一家老小连夜离开了清河县。
阮思命人贴了告示出去,但那间铺子被贾家的人砸过,谁都不敢触贾家的霉头。
一来二去,铺子好几天都没租出去。
阮思本想和祝东颜商议,自己接手铺子做点小买卖。
但她也没做过生意,一时无从入手。
因此,她一有空便叫上银瓶儿去市集里晃悠。
那天她俩路过一间酒楼,见门面气派,富丽堂皇,抬头一看竟是“迎客楼”。
“我记得,这好像是贾家开的酒楼。”
阮思正说着,酒楼大门里轰然摔出个大男人来。
那汉子被里面的伙计当麻袋一样扔了出来,四脚朝天地摔在大街上。
他爬起来一卷衣袖,大声理论道:“老子说了没偷那厨子的钱,便是没偷他的钱!”
为首的伙计提着大木棍,骂道:“狗改不了吃屎,你个蹲过班房的混子,说出来谁信啊?”
银瓶儿认出面前的男子,小声说道:“小姐,是那个疯子。”
封绍宇对天赌誓道:“我要是偷了哪怕一文钱,你只管将我脑袋砍了当球踢。”
“谁信啊!快走快走,不让我们报官抓你。”
封绍宇突然蹿上前,伸出脖子,用手刀比划道:“来!你不信就尽管砍一刀试试!”
阮思看不下去了,“真是个疯子。”
听到她的声音,封绍宇愣了一下回过头,不好意思道:“姑娘。”
阮思上前,低声问道:“跟我交个底,偷了还是没偷?”
封绍宇神情严肃地摇头道:“我向我老子娘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进班房了。”
酒楼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堵在门口干什么,一个个都不干活了吗?”
那些人赶紧散开,贾善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一见到阮思,顿时双眼放光。
“哎,小十四怎么来了?”
封绍宇愣头愣脑地问道:“姑娘,你在家排行十四?”
阮思咬牙切齿道:“老子是他十四奶奶。”
贾善邪笑着就要来拉阮思,被她不悦地侧身避开了。
他一见封绍宇跟在阮思旁边,立刻骂道:“都瞎了吗?没见着门口堆了垃圾么,打发走!”
好几个手提棍棒的伙计围了上来。
阮思心念一转,笑道:“乖孙,今日我和你打个赌如何?你若输了就放我们走。”
贾善哈哈笑道:“要是你输了呢?”
“罚酒三杯。”阮思瞥着封绍宇说,“我赌他没有偷钱。”
原来,封绍宇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进了迎客楼跑腿打杂,今日发薪时有个厨子的铜板被偷了。
指证他的伙计说:“大爷,他以前还跑到山上去当过山贼,不是他偷的能是谁?”
阮思转进厨房看了一圈,问道:“他今日可曾进过厨房?”
“姑娘说笑了吧?他一个打杂的,自然哪里要人就去哪里搭把手。”
阮思又问被偷钱的厨子说:“他在厨房都帮你做些什么?”
“他还能做什么?就扫扫地,摘摘菜,他那脏手我可不放心,切肉都得我自己来。”
阮思想了想,命人用干净的小碗舀来几碗清水。
“今日进过厨房的,依次排队过来,把身上的铜板全都投进碗里。”
贾善觉得很新奇,抚掌大笑,催促众人照她说的做。
阮思冷眼看着,封绍宇的铜板入水,一星油花也没有。
反倒是另一个跑堂传菜的伙计把铜板一扔进去,水面上便飘起一层厚厚的油花。
“你输了。”
贾善摸着脑袋,咧嘴笑道:“你别糊弄我,这能说明个什么?”
银瓶儿替阮思说道:“厨子每日切肉炒菜,手上必然沾了油腥。今日发的钱,必然过了他的手。”
封绍宇恍然大悟,“铜板沾了油,遇水自然会漂起油花。”
说完,他转身暴打那个伙计,怒道:“老子只想干份正经营生,你为什么要断老子的活路?”
他拿出拼命的架势,像只斗狠了的恶狼,五六个人一起上都没按住他。
“稀奇了,敢在爷的地盘上撒野。”
贾善勃然大怒,命人拉开二人,一并赶出去。
他本想拦下阮思,但被美人冷冰冰地横了一眼,反倒没开口了。
阮思径自走出酒楼,对封绍宇说:“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他人如何断得了?”
他抓着头发,苦笑道:“我答应我娘要好好干活,如今又被赶出来,娘知道了不知有多伤心。”
银瓶儿说:“那你落草为寇的时候你娘就不伤心吗?”
“我和几个邻家弟兄被欺得狠了,实在走投无路才会上山的,本想着狠心打劫来养我娘……”
阮思骂道:“放屁!少拿你娘当借口,你那就是怂,就是毫无担当。”
封绍宇面上一怒,但很快气势弱了下去。
“姑娘,我在山上待那几个月,当真没杀过一个人,树皮草根倒是囫囵吃了不少。”
阮思想起晏瀛洲说他在山上挖草,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那我问你,你又带人去晏家做什么?还兵分两路,真想劫狱不成?”
封绍宇的表情格外难看,仿佛要哭出来了一样。
“你能别问了吗?我、我说不出口。”
阮思笑道:“你要是说实话,我今日就给你指条明路。”
银瓶儿也心生好奇,眨眼看着他。
封绍宇脸上一阵悔色,半晌才开口道:“我想着,把你们给绑了,威胁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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