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徐韵之收到了李菁的来信:
韵儿妹妹,你的胭脂真好,小妹和我都很喜欢,母亲近日和我说,要将我和沈家大郎君的亲事定下,我真是一语成谶,盼着早日与你相聚。
她合上信件,放在一个抽屉里,又取出一份彩色的信笺,给李菁回信。
宁儿即刻向砚台中添上一点水研墨,徐韵之在案前落座,“可是还有十五日舅舅就要行刑了,那姐姐嫁过来只怕还要等上一两年。”还未提笔便嘟囔起来。
阿兰想了想,“我之前听他们说朝廷官员丁忧只有二十七天。”
徐韵之看了看眼前的信笺随即回信。
沈鸣的刑期即将到来,卓氏没几天就要去给沈鸣送吃食,还说起沈绰的婚事,“李家大姑娘我见过,是个有见识的姑娘,我恨满意!”
他点点头,只是卓氏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说起报复秦王之类的。
“你啊!”沈鸣拉住她的手,“耳根子软就不要随便听人说什么,又容易被人撺掇,我怎么放心的离开。”
卓氏听着便很不是滋味,“嘴里没一句好话!”
沈鸣轻笑,“还有两三日就是十月十五了,往后也不用辛苦的跑了。”
听到这话的卓氏已经泪如雨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死的。”
看到卓氏还是如此执着,只好将她抱住,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许家才是最希望我死的,因为死了再也没有人知道当年徐家大火的真相。”
“什么!”卓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可沈鸣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卓氏只好气冲冲的离开。
一上马车,卓氏便吩咐着,“我要去鲁国公府!”
张姑姑赶紧阻止她,“夫人,爷都说了让你别管了,你这不是给许家送把柄过去吗?”
“他们利用我!”卓氏挣脱开又一次想要下令,张姑姑苦口婆心的说道;“夫人,我们还有两位郎君啊!你要为他们想想啊!”
卓氏突然没了力气,坐在马车里,“要他死的是徐韵之,是许家!至于秦王……”
徐家当年的真相就在眼前,又怎么会就这么放过?
“回府。”张姑姑轻声的吩咐着。
十月十五之前,沈家和李家已经将定亲的仪式准备完毕,也算是了了卓氏的一个心愿。
真的到了十月十五那一日,沈家一片死寂。
卓氏无神的坐在屋中,张姑姑陪着,看着夫人眼中的泪无声的滴落。
她随着姑娘嫁过来,沈鸣从未让姑娘如此难过,可是这一次别离就是天人永隔了。
“姑娘,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卓氏赶紧将脸上的眼泪抹干净,“谁哭了!”下一秒又如同大雨落下。
午时的钟声在长安的上空响起,卓氏整个人从榻上站起来,急匆匆的往前去,随后整个人无力的摔在门框边,她捧着胸口无声的哭着。
此时的大理寺中,韩丞正冷静的看着这一场刑罚。
“沈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沈鸣摇头,韩丞即刻下令,几位狱卒即刻拿起手中六尺长的棍子在沈鸣的身上腹部狠狠的敲打。
即使头破血流,牙齿也打落几颗,他还是会被他们手中的棍子架起来,然后重重的敲击,直到骨头断尽,看着他咽气这场刑罚才算完成。
韩丞即使不动声色,可眼眶还是红了。
沈鸣口中的鲜血不断喷涌而出染红了囚衣,头发散乱的他还未咽气。
杖刑是一种漫长的折磨,很快他又被夹起来,最后一棍,他终于承受不住。
“嗯……”一声呜咽,整个人平整的摔在地上,睁着眼咽气了。
按照盛朝的法律,他的尸骨不会送还本家,而是由大理寺火化处理。
直到大理寺处理之后,韩丞才带着一盒子骨灰来到了沈家。
卓氏因为这件事已经哭得没了办法理事,一切都由沈绰来处理。
他们为沈鸣在城外寻了一处地方,将他葬下。
当日徐韵之听到午时的钟声也抬眸静静的看着外头的天,舅舅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很快她又回过神来,继续刺绣自己即将及笈的衣衫。
等到沈鸣骨灰下葬的那一天,她让洛含朝驾车跟着沈家马车一路前去。
卓氏看着身后的秦王府马车,即使被张姑姑搀扶着,也厉声骂道:“你来做什么!要看我们家的笑话吗?”
沈约和沈绮二人跪在地上,将土一捧一捧的覆盖在那盒骨灰上。
下了马车之后的徐韵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在旁边。
她想起来那天舅舅将母亲和父亲的遗骨带了出来,在江夏郡的郊外选了一个地方下葬。
那时的徐韵之才记事,也是像他们这样一身肃缟,将土一捧一捧的抛入坑中。
等到再也看不见那两具白骨,沈鸣对她说:“给他们磕头吧!”
徐韵之照做了,看着墓碑上写着父母的名字,想起沈家的生活,她伏在墓碑上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哭累了被舅舅抱回去。
那时舅舅唯一一次给了她温暖,所以今日她也该来送送他。
墓碑立上,徐韵之也上前跪下,拿起一旁纸烧了起来,卓氏想要上前去踹他,沈绰赶忙拉住,沈绮又要上前,沈约也只好将她也拉住。
“舅舅,我虽然恨你的所作所为导致了母亲咬舌自尽,可我也感激你这些年还让我活着,甚至为他们立下了墓碑。”
她看着火盆燃烧得有些旺盛,便继续道:“我今日还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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