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喧嚣很快就远去了,可是春播的时节也未到,于是乡村里依然是一副无所事事的状态。大多数乡人还是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接着再慢悠悠的起床吃上一碗面糊或是红薯汤,然后男子丢下碗筷走去村头的晒谷场,边晒太阳边和村民聊天。
至于女子则要洗漱一番之后,才带着针线活和孩子出门。同样是来到晒谷场的一边,和村子里的妇人们围坐在一起聊天干活,至于孩子们则开始放飞自我,在附近跑来跑去玩着游戏,偶然有一两个调皮的,非要跑去泥地里脏了衣服,自然免不了一顿好打。
这种悠闲而懒散的田园生活,也许就是老子所言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了。当然老子是不在乎,这些乡人为了节约粮食,一天只吃两顿稀饭,尽量减少运动的无奈之举的。
不过在这些乡人眼中,如此物资匮乏的日子,已经算是难得的景气年份了。往年,这个时节的稀饭中就该放野菜了,再过一月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更是除了家中的主劳力之外,其他家庭成员都要不时的饿肚子了。
而今年他们的米缸中还有着超出预期的米面,足够全家人撑过青黄不接的月份,这就已经是让他们感到满意和感激的生活了。当然,村中也有一些人家,因为有家人在城内做工,在这样的时节还能吃上干饭,日子看起来比旁人更为红火,惹来了不少村民的嫉妒和羡慕,却也有老人对此不以为然。
老人们认为:庄稼人不伺候土地反而跑去城内做工,终究不是长久之策。既然投生在了庄户人家,就该老老实实的干着庄户人的事,好高骛远的跑去城内做工,年轻时看起来还不错,到了年纪大了又该怎么办呢。
虽然每个村子都有这么一群反对年轻人外出的老人,但是总会有那么几个不认命的年轻人非要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毕竟不是以前了,那时村子里的人常年和外人没什么往来,只要老人稍微恐吓一下,自然也就束缚住了那些对外界一无所知的年轻人。
可是随着农会的进村,村、乡、镇sān_jí地方管理体系的建立,各种自助公社和生产队的成立,使得村民们对于外界的了解开始慢慢增多。河北地区义务兵役法的全面实施,又给了这些年轻人离开村子的最初机会。
一旦有一个年轻人离开了村子,那么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个。亘古以来,除了兵乱和逃荒外,几乎毫无流动的乡村人口,随着崇祯登基以来的工业化运动,出现了极为明显的流动状况。特别是随着环绕京畿建成之后,顺着铁路前往京城进行小买卖的小商贩开始变的寻常了起来。
这些小商贩不仅给铁路带来了大量客流,还为京城提供了数量繁多的新鲜蔬菜和其他食物。而他们带回乡村的那些见识,则成为了击垮乡村守旧秩序的有利武器。不少年轻人就是怀抱着,这些小商贩们为他们描述的繁华都市,才击破了一切阻碍跑去城市,想要在这里寻找到自己的梦想和人生目标。
相比起乡村的悠闲生活,城市的节奏显然要快速的多。元宵刚过,城中的工坊已经迫不及待的开门上工了。这两年来朝廷对工业作坊上的投入,和在海外开拓出来的新市场,使得京畿一带的工坊始终处在高景气的状态。
不管是生产皮革、家具、各类铁器、水泥,还是生产棉布、瓷器、玻璃器及各类食品罐头,京畿市场上的每一件商品都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工坊主们不是在扩大工坊,就是找地方新建工坊。
北上京城的文人士绅经过位于天津河道附近的工坊区,听着那些工坊内传来的永无止歇的机器声,也不由嘲讽道:“…这哪是机器在作响,分明是某些钱袋子里的钱在生儿子。”
被讥讽的工坊主们并不因此而愤怒,反而觉得这些文人形容的很是形象。不管被人喜欢也好,还是被人厌恶也好,北方各河道附近的工坊都在快速的增加。这种利用水力的工坊增加速度,已经引起了工坊主和河道附近乡村争夺水源的矛盾。使得地方官员们开始限制工坊的建造,这也使得工坊主们开始希望能够寻找到一种方便、稳定且容易获得的动力,以取代现在不可靠的风力和水力。
对于在工坊上工的工人来说,高景气带来的好处就是,他们的工资、福利和劳动时间都获得了一定的保证。北方各工坊将近30-40的商品销售于海外、塞外,也就意味着这部分商品能够从海外、塞外交换来更多的资源,这些资源即便是小小的分给工人一份,也足够让这些工人的生活迅速的提高了。
而以国家为后盾的海外贸易,更为注重的是用工业品去交换所在地的原物料,而不是什么金银。如果以后世网上的工业党来说,这便是典型的工业国对农业国的利润收割。大明从海外、塞外各地运来各种原物料,然后加工为成品,一部分拿去继续换取海外、塞外的原物料,另一部分则在国内进行消费。
在这种不断循环的过程中,工坊的资本在增殖,工人获得了工资,国家获得了税收,人民得到了消费品。就大明自己而言并无坏处,但是对海外、塞外各地的民众来说,他们正在用自己的劳动给养着大明。
当然,在朱由检眼中,大明目前的工业还是太过弱小和初级,从海外汲取来的活劳动还不足以让整个北方中国进入到工业社会,只能勉强让河北、山东、山西三地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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