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牛金星诉说的来意之后,夏允彝想也没想就直接回道:“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我们当初是站在什么立场说的话,今日也应当继续坚持才是。
码头工人们提出的诉求,我并不觉得很过分。今日在京城,一个普通的纺织女工日工资也要一角二分,日工作时间是九个小时,超出的工作时间要支付2倍的加班工资,每七天还可以获得一天休息。
而一个码头工人的工资同样是每日一角二分,但是能够拿到手的不过8分,每日干足10个小时,加班也没有额外工资,歇冬期间只给最低的口粮。
我们不支持这些码头工人,难道还要去支持哪些压榨工人的士绅、商户和市井混混不成?”
牛金星顿时有些发急的说道:“可是,那些工人现在联合起来闹事,据说有些地方还和衙门的差役发生了冲突。我们现在再出声支持工人,恐怕会被那些士绅官吏攻击成工人作乱的幕后人物啊。”
如果此前没有看过大明时报上这篇《论人民的权利和义务》,夏允彝自然是要维持当下的秩序为先,但是现在他的想法就有些不同了。
他觉得应当趁着这次运河码头工人罢工的机会,好好的和朝廷探讨一下人民的权利才是。否则等到罢工平息下去,那些官老爷们谁还会理会人民的权利是什么。
夏允彝扶了扶头上有些歪掉的帽子,这才坚定的说道:“一小部分人的作乱行为,怎么可以推到整个码头工人的群体上去。
如果这些码头工人真的是蓄意作乱,崔文升发的就应该是请求朝廷出兵平息乱民的奏报,而不是现在向朝廷请求如何回应工人罢工诉求的奏报了。
再说了,我们青年学会既然此前已经表态站在了同情工人的立场,现在稍稍有些风吹草动就要转换门庭,今后谁还会把我们青年学会的声明当一回事?
我们毕竟不是朝廷官员,说错了话最多也就是被人臭骂一通,要是让别人觉得我们不过是些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青年学会还要如何立足士林?
这次若是出了差错,我身为青年学会主席自当会负起责任,当众引咎辞职,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牛金星和堵胤锡立刻出声劝说道:“瑗公兄何必如此,我们青年学会同气连枝,一起发声,自然也要一起担责,岂能让兄一人来承担责任…”
夏允彝也不同两人纠缠,继续开口说道:“聚明,你去将在京的学会执行委员们都召集起来,我要同大家一起商讨下,应当如何继续声援工人,并尽力向朝廷呈情,令此次罢工事件以和平收场…”
堵胤锡和牛金星离开夏允彝的宿舍之后,便分头前去行事。走出了校门的堵胤锡思考了一下,却叫了一辆车去了老师马世奇的寓所。
马世奇是江苏无锡人,乃是东林八君子叶茂才的门生,其实叶茂才并不算是真正的东林党人,否则党争知识也容不得他在家中安然病故了。不过叶茂才资助过东林书院的重修,好友高攀龙又是不折不扣的东林党人,所以才将他纳入了东林党人之列。
叶茂才可是声称:“天下事非一家私议。”和东林党人要求肃清朝中奸邪,叫嚷着:“若非同道,即为仇敌。”的门户之见。显然不是一回事。
马世奇于今年春上中举,被点为庶吉士。虽说官制改革之后,今日的庶吉士不再如从前那么金贵,但也还是一个极为清贵的身份。
只是马世奇此前在同乡华允诚的劝说下,和43名官员联名上书朝廷,就此次运河罢工事件进言,认为应当安抚罢工工人,顺应民心罢去海运漕粮。
堵胤锡在听了夏允彝的一番话语之后,觉得实在是大有道理,但又有些不太确定,自然就跑去老师这里询问一二,顺便也将青年学会的反应透露给老师,也好让老师有个参考对象。
马世奇听完了堵胤锡的告知之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这位门生照着夏允彝的话语去做。
在堵胤锡离去之后,回到书房的他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作为叶茂才的门生,加上东林书院所在地无锡的出身,马世奇被贴上东林党人的标签,显然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就马世奇自己的政治倾向来说,虽然他不认同黄立极等人推行的大部分改革政策,因为这些政策大多损害了士绅的利益。
但也不代表他赞成东林党人的政治见解,同他的老师一样,马世奇在政治上也是一个温和的保守派。他反对过于激进的改革政策,认为士绅商户的财富来源于自家的合法所得,就不应当被朝廷的一纸文书给夺去。
至于天下的动荡不安,这是天灾**造成的恶果。朝廷应当找到办法来减缓底层平民的不满,减轻受灾地区的赋税,而不是想着吃士绅的大户。
比如皇帝提出的同后金议和,放弃辽东之地;发展海外贸易;收缴宗室的田地等政策,这些他倒是举双手赞成的。
总之丢掉那些守不住的土地,安抚好国内活不下去的平民,不要让士绅的利益受到损失,大家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就是马世奇对于朝廷的期望。
类似于马世奇心思的士大夫们并不是少数,不过在大明如火如荼的改革大潮中,他们同样也不敢出头同朝廷对抗,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些不畏惧朝廷的极端保守派身上。
比如马世奇的好友华允诚就是这样的人物,这位高攀龙的门生,天启二年的进士。因为老师之死,对黄立极敌视的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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