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色大亮的时候,在安威川上游的一片桑树林边缘,近千穿着不同服饰的士兵分成了十多个团体散落在这片空地上,各自围坐在一起放松的休息着。
这一夜大阪军释放了千余俘虏,由于夜色的关系,无法分清道路的他们为了避免迷路,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沿安威川北上。
这些俘虏中除了极少数人想要返回幕府军去,没有逃离的太远,大多数士兵宁可忍饥挨饿也想回家去,因此一直远离了幕府军的营地才停留了下来。到了天亮之后,这些士兵们就自动的汇聚在了一起。
由于大阪军释放俘虏的时候打乱了所属,因此跑出来的这一大群人之中相识的并不多,大家都是按照被释放的批次团坐在一起。天色黑暗的时候,大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是当太阳升起之后,不少人就发现,被释放出来的同伴中,也并不都是两手空空,起码有三队人还携带着武器。
这些携带武器的同伴,虽然穿的服饰和他们差不多,但是看起来却并不像他们这么精力疲惫,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而是依旧保持着警戒。这使得没有武器的众人起了畏惧之心,下意识的远离了这三队人。
三队人最中间的一个小圈子内,松浦信元有些焦虑的对着身边坐着的李晨芳说道:“大人,沼田兼一所部依旧还没消息,也不知道他们昨晚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们的哨探已经侦查过附近的状况了,从我们这里出发,东面偏北一些,大约2公里的距离就是淀川上的一处渡口,对面就是枚方宿场。
不过驻守在宿场内的驻军起码有六、七百人,如果我们直接进攻的话,淀川就成了对方的天然防御工事,就算找到了沼田大队,我们也未必能够攻过河去,看来要等到晚上再说了。”
李晨芳却似乎没有把松浦信元的话听进去,他一直在观察着外面那些畏畏缩缩的逃兵们,过了许久方才有所决断的说道:“时间现在对我们很重要,就算那些幕府武士都是蠢货,也总会有人怀疑我们不断分批释放俘虏的用心。
哪怕他们不派人搜索淀川西岸,也会加强枚方宿场的防御。一旦他们加强了对于后勤路线的方便,我们的计划恐怕就难以实现了。
沼田兼一联系不上也没什么,我们不是还有这么多逃亡到这里的同伴么?只要利用他们作为掩护进入枚方宿场,难道还有人能够挡住我们吗?”
饶是一向胆大的松浦信元,观望了一阵那些毫无士气的逃兵后,也有些心虚的向李晨芳说道:“他们现在估计连村子里抱团的农民都打不过,还能帮助我们进入枚方宿场?我担心对面的守军对他们吼上几声,他们就四散逃亡去了,到时岂不是把我们给暴露了出来?”
李晨芳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一通,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按照我刚刚说的去做,他们要是不肯听从,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但如果有人响应,我们就冒险干这一票。男子汉大丈夫,想要名扬天下,岂有不冒险之理!”
看着李晨芳言辞中冒出的兴奋之意,松浦信元也只能将疑惑吞回了肚子,起身向着圈外走去。
在这些逃亡士兵疑惧的眼神中,松浦信元站上了一块大石头高声说道:“诸位兄弟,咱们虽然被大阪人放了回来,但是幕府的征召令并没有结束啊。
如果大家在这里逗留不去,恐怕不用多久,就会有人上来追赶我们,再让大家回去前线同那些大阪人作战了。要是再失败了,下一次大阪人还会这么轻易的释放我们吗?”
一干士兵们面面相窥,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又自觉自己不是带队的头目,因此都默不作声,没有人出来回答松浦信元的问话。
眼看着松浦信元开局就不顺,这场鼓动士兵的演讲就要面临失败的时候,李晨芳不由主动站出来大声问道:“你说的是不错,但兄弟们的家都不在这附近,家近的有上百里路途,远的有数百里。现在大家身上又没有粮食,继续走下去难道不得饿死在路上…”
李晨芳的语音虽然有些怪异,但是他提出的问题倒是打动了大多数士兵的心理。这些人昨晚一心只想要回家,所以极力奔跑想要远离幕府军的营地。不过当他们远离了幕府军的营地之后,才发觉在这个田野里空荡荡的季节,想要空着双手走回家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他们默默发愁时,李晨芳对着松浦信元微微点头示意,于是松浦信元便继续说道:“由这里向东走,只要跨过了淀川,就是枚方宿场,那里是井伊殿大军的后勤转运之地,里面有的是粮食。我们已经为幕府服役了三、四个月,凭什么不能去吃一顿饱饭?”
刚刚还屏息静气的士兵们顿时活跃了起来,大家对松浦信元的话语热切的讨论着,很快就有一名真正的逃亡士兵担忧的向他问道:“要是那些老爷们不给我们饭吃,还要把我们送回前线去该怎么办?”
松浦信元立刻拍了拍腰间的太刀说道:“我们为幕府出生入死,要是幕府连口饭都不给,那我们就自己去拿。
至于要我们回到前线,先让幕府将取暖的衣物发下来再说。我们在盛夏被征召,现在大家都还穿着单薄的夏服。在这样的天气里,不发衣物和冻死我们有什么区别?
大家过河先吃饱了饭,等到晚上再继续逃跑好了。乌漆嘛黑的夜里,幕府军必然不敢来追我等…”
在经过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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