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注视着台下人群的动静,虽然在他说完之后,人群中有一些骚动,但是很快便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离开人群走出来控诉。
“看来陛下的确是年轻了些,对于世情的了解还是浅薄了些。虽说:民如水,君似舟。但是百姓不过是群绵羊而已,没有浪荡子、奸滑之徒领头,怎么敢自己站出来和这些曾经管理着他们的庄头、伴当为敌。”田尔耕站在高台上默默的想着。
不过即便如此,田尔耕也不敢违拗崇祯的意思,就算这是一场没人捧场的杂剧,他现在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演下去。以他在锦衣卫的任职经验,不管上位者出的主意有多荒唐,但是你只要是照着他的主意去做了,就算出了天大的纰漏,也有人替你顶着。反之,就算你把事情办的再妥当,也会失去上位者的欢心。
田尔耕等了将近一刻钟,此时天色也从蒙蒙亮,变成了朝阳初升天色大亮的时节。
田尔耕有些兴趣索然的对自己的部下吩咐道:“把那些庄头、伴当都带到台前来,让他们一个个自报名字,如果没有人申诉,就放他们离去。”
人群之中,几个半大小子围在一个年轻人的身边,七嘴八舌的向着中间的年轻人小声询问着。
“柒哥,这位大人说的是不是真的,要不然我们上去向大人控诉张家五兄弟去。”
“是啊,是啊,那张家五兄弟平日里作恶多端,严婶子、浩哥儿死的太惨了…”
被唤作柒哥的年轻人,却死死盯着田尔耕身上的官服,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那台上说话的是一位锦衣卫大人,我去城里办事的时候,听说锦衣卫乃是太监们手中的鹰犬,他们和管庄太监们才是一伙的,怎么可能会为了我们这些庄客去惩治自己的帮手。”
在木台前站成一排的40余名庄头、伴当,此时正惶恐不安着。这些人在庄客面前可以狠如饿狼,但是在他们眼中的贵人面前,却软绵的如同绵羊。
田尔耕在台上看着,这些庄头、伴当明显比那些庄客要健康了许多,身上穿的衣物也齐整了不少。
第一个被锦衣卫推出来的,是一名伴当。此人平时大约没什么特别的恶迹,因此报出了自己名字后,下面的庄客并没有什么反应。
田尔耕果然遵守了自己的诺言,挥手放了这名伴当离开了。这下这些庄头、伴当似乎了解了自己的处境,感情只要庄客们没有反对的意见,这些锦衣卫老爷们就不会为难自己。
接下去的两名庄头、伴当显然比较机灵,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向庄客们哀求讨饶。田尔耕看着,人群之中只是骚动了下就安静下去了。他更是大失所望,这些庄客们不仅没有血性,还很容易原谅别人。
田尔耕彻底失望了,他抬头看眼开始有些刺眼的太阳,身体向后站了站,躲进了阴影之中。这一刻他已经对崇祯设计的计划不抱任何希望了,开始考虑如何以自己的方式完成对皇庄的改革,把这些庄客变成卫所的军户。
在田尔耕思索的时候,庄头、伴当中最为魁梧的一名壮汉被推出了队列。
和之前被推出的其他庄头、伴当不同,这名壮汉并没有猥琐的向推他出列的士兵赔笑,反而不满的回头瞪了一眼,身后两名和他比起来颇为瘦弱的京营士兵一眼。
看着这名壮汉的眼神,他身后左边较为年轻的士兵顿时被激怒了,他按住腰间的短刀,恶狠狠的说道:“不过是乡下一条土狗,也敢对爷爷瞪眼,信不信老子挖了你这一双招子。”
年轻士兵身旁老成一些的士兵赶紧抓住了同伴,小声的劝慰道:“老五别冲动,别忘记了咱们身后站的是谁?田都督的眼皮底下,你也敢乱动。要是坏了田都督的大事,莫非你想连累了家人不成?”
听到田都督的名字,年轻士兵的神情顿时僵住了,他悄悄的把手从短刀上放了下来,伸出手推了这名壮汉一下,口中小声呵斥道:“你这乡下泼皮,还不快些上前,赶紧报名滚蛋。”
看着这名气焰全消的士兵,这名壮汉顿时了解了,这台上主事的乃是一位大人物。
他心念一动之下,顿时张口大喊道:“这位锦衣将军,何故如此折辱好汉,小人张英自小骑得劣马,耍得刀枪。若是将军善待于我兄弟,小人情愿拜入将军门下做个亲随,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被这壮汉的喊叫打断了思路的田尔耕,心中颇有些不快,“这泼皮是听评话听傻了吗?在本都督面前大呼小叫,以为某是梁山聚义的宋三郎?简直就是荒唐。”
田尔耕睁开眼向下望去,想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敢在自己这个锦衣卫百户面前玩自荐的拙劣把戏。
只见一个面貌凶狠,满脸横肉的泼皮,正在台下和京军两名士兵纠缠着,不肯上前对着庄客们自报名字,反而试图想要博取自己的注意力。
锦衣卫作为皇帝亲军,虽然军中士兵大部分都出自世袭的锦衣卫军户,但是一个卫所不过一千零二十人,如何能满足皇帝对于情报刺探的需要。
因此锦衣卫从成祖时期建立后,就一直在不断扩大,最高峰时几乎达到了5、6万人。这些被锦衣卫挑选扩充的人手,除了家世清白之外,还有容貌和个头的条件。
毕竟锦衣卫名义上是皇帝亲军,在皇帝出行时是要陪侍在左右的,相貌丑陋之人岂能讨得皇帝的欢心。
这田尔耕虽然年逾40,被东林党人称为“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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