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水池景观灯照射下的金色水雾中,三位身穿宽袍大袖的古人雕塑神采飞扬地站在那里,祝福经过他们身边的那些打扮入时的男男女女。旁边一个酒吧的入口处,绕门框一圈的灯带散发着一束束粉红色的光。
方自归和懿兰坐在离喷水池不远的一个酒吧的露天座位上。桌旁,络绎不绝的游客、食客、浪客一bō_bō涌来,为这片突然时髦起来的石库门建筑,系上了好几条由许多饮食男女组成的彩色缎带。
这天,方自归带懿兰在一所大学附近的街边摊吃完了麻辣烫,验证过懿兰确实有吃大排档的能力,方自归又觉得,有必要把降低的档次重新提起来,就开车带懿兰来到了新天地。
“你怎么会认识这个酒吧的老板?”方自归问。
“有次借他们家场地做活动。”懿兰道。
“哦,所以这一带你挺熟的?”
“是啊。电视台离这里也近嘛,我们小姐妹有时候自己也会来新天地玩。”
“大学的时候,这一带我倒是经常来。”
“为什么大学的时候经常来?”
“因为当时我初恋就住在这附近。”
“哦。”
“那时候对石库门弄堂的印象,就是乌七八糟。没想到改造过以后,石库门建筑也可以搞得这么漂亮,蛮有格调的。”
酒吧内长发的驻唱女歌手唱着歌,婉转的歌声从室内飘出来,与路上流动的人群发出的嗡嗡声混杂在一起。这一排房子背后的小弄堂就安静很多,弄堂里的几个游人好奇地打量着橱窗,灯光温暖地照在门字型的浅黄色石板上,弧形的门头在夜色中静静地展示着复杂的花纹,点缀着密密挨挨青砖拼成的墙。
聊着天,一瓶白葡萄酒不知不觉就快喝完了,方自归道:“再来一瓶?”
懿兰摇摇头,“再喝就有点儿多了。要不我们接下来喝点饮料吧。”
“你有喝多过吗?”
“偶尔也有过。”
“喝多了你会想做什么?”
“我喝得有点儿多的时候,会想开车。”
“开车?!”
“嗯。开车。”
“那不可以。”
“对呀,就很不好。就是一年多前,有过几次这样的。”
方自归叹道:“原来你外表温柔,内心狂热啊。”
懿兰“扑哧”一笑,“也就那个时间段,现在已经好了。那段时间我情绪很不好,然后我又没有什么发泄的方式,我就跟闺蜜一起喝酒,然后拿着她们的车开。但那个时间段,已经凌晨一两点了,路上没什么车了。”
看来生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可以在深夜时依然拉动消费,这不啻中国经济未来的希望。母司也是在不久前的凌晨两点,跟着一大帮八零后拉动消费,还在四明山上赢了一万块钱。
“是你父亲去世的那段时间吗?”
“对的。”
“你的闺蜜,允许你酒后开她们的车?”
“嗯。”
“哪个闺蜜啊?”
“贝贝。我最念贝贝的好,就是她让我酒后开车,结果她现在也不让我酒后开车了。”
“就是去年过生日的那个贝贝?”
“对的。但是她今年怀孕了,她说,”懿兰模仿贝贝的语气,“我现在拖家带口的,我现在有责任的好不好。”
方自归笑了,“她说的很不错啊。”
“也是那段时间就去了酒吧什么的,这之前我都没去过。”
“你去酒吧都是和谁去?”
“都是和闺蜜,我不敢一个人去的。然后,有人来聊天的话,我都跟人家说,我是同性恋。”
“同性恋?!”
“嗯。”
“哈哈哈。”方自归大笑,“我要是那个来搭讪的,就立即以头撞墙。这么漂亮的妹妹是同性恋,这也太可惜了吧!”
“因为,我就是属于喝多了也很谨慎的那种。因为那个时间段,我会喜欢去静吧跳舞,去那里就是为了跳舞,不是为了搭讪和被搭讪。”
“那你喝多了以后除了想开车,还想干什么?”
“喝多了也是会对女人亲近。喝多了,我就亲上去了,抱上去了。”
“是不是贝贝就经常这样子被你索吻?”
懿兰又“扑哧”一笑,“喝了酒,很快就变成自己人了嘛。”
方自归笑道:“那我们再点一瓶红酒吧。我也想快点儿变成自己人。”
“对了自归哥,你喝了酒一会儿怎么开车呢?”
“今天不开了,车就停在这里,反正今天住上海。明天要去两家医院,然后,还要在上海见一个久违的朋友。”
“谁啊?”
“我一个高中同学,他考大学也考到上海来,大学时我们一起玩得很好。然后……是七年前,他去德国留学,我去美国留学,后来我们就一直没有见过面。”
“那你们真是久违了。”
这一晚,方自归还想做一件久违的事情——接吻,然而懿兰说她还没有准备好。
第二天下午,方自归在酒店大堂里见到了久违的应辉。此时的应辉西装革履,面庞依然年轻,发间却明显出现了很多白发,气质上也变得沉稳了很多,不是当年那种嘻嘻哈哈的风格了。
“看上去,果然像归国华侨啊!”方自归笑道。
“不是华侨,”应辉握着方自归的手说,“我拿的还是中国护照。”
虽然方自归不推荐上海的川菜,说这里的川菜没有老家的专业,应辉还是想吃川菜。应辉以为,上海的川菜虽然不能和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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