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亮回到镇上,从张义口中得知女儿的留言,也不由唬了一跳。
虽然杏花村没发生那种离奇的事,但他在吕悠家喝了水,还去文家村串了门……
得,先给自己开副药吃吃。
吕子亮去回春堂开了药,自己蹲后院煎药,同时把瘟疫的事告诉了易冬,让他想想防治的法子和以防万一的对症药物。
易冬拈须,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如今只知有牲畜暴毙,却不知它们的具体病症,更没有病人出事,何谈对症下药?”
吕子亮挠头,好像确实是这样。
就连他现在熬的药,也就是一般性的防肠道感染之类的作用。
“爷爷,县太爷来请你去衙门呢,说是和别的大夫一起商讨防治瘟疫的办法。”易南星在柜台边喊道。
易冬整了整自己的前襟,然后仙气飘飘地离去了,看得吕子亮暗笑。
还很有形象管理的自觉和偶像包袱!
药煎好了,吕子亮喝完一碗,就听外面传来一迭声的“救命”,赶紧放下碗跑出去。
一个青年背着一个老汉脚步踉跄地走进来,慌张地喊:“救命啊大夫,我爹拉肚子拉得整个人都虚脱昏过去了!”
“来,快把病人放在这里。”吕子亮连忙张罗着让青年把他的父亲放在靠近门口的病榻上。
老汉已经面如金纸,呼气多进气少,眼皮都耷拉着睁不开了。
吕子亮给他把过了脉,神情凝重。
刚刚还说没有病患无法对症下药,这儿就有病症送上门了。
他将老汉仔细检查了一番后,胸有成竹地去旁边提笔开药。
“大夫,我爹这情况还有得救吗?”青年眼巴巴地跟在吕子亮身边。
“我给他开药,今天先在这里观察。你们是哪个村的人?”吕子亮写着药方,因为提问而侧过头看向他。
“阿嚏阿嚏!”冷不丁青年对着他的脸一通咳嗽。
“喂!你有没有公德心,咳嗽应该背着人好不好!”吕子亮赶紧嫌恶地抹了抹脸。
青年尴尬地笑,“不好意思啊大夫,我这不是突然一下忍不住了嘛。哦,我们是背河村的。”
背河村同属枕河镇这边管辖,是其余八个村里离杏花村最远的一个村,这次也受了灾。
吕子亮写下这份个人资料,然后嫌弃地摆摆手,“没你的事了,别在这杵着当我光线,去照看你爹去。”
“哦。”
青年慢悠悠地离了吕子亮身边,见易南星在柜台边捣药,眼珠子一转,又朝着他走过去。
没想到才走到十步开外的地方,易南星倏地抬头,“你干嘛?”
青年表情一僵,扯了扯嘴角,“我……我去看我爹啊。”
“你爹在那边,毋须经过柜台。”易南星冷眼看着他,捏着药杵的手微微收紧。
青年连连赔罪,灰溜溜地回去了病榻边,瞥了一眼老汉,忽然惊叫:“不好了,我爹死了!”
“……什么?”吕子亮扔了手里的毛笔冲过来,果然看到老汉的胸膛真的没了起伏。
这叫个什么事,都还没救人了,人怎么就没了?
他立即俯身去握老汉的手腕,却没注意到青年正悄悄倒退。
青年退出了回春堂,在门口忽然一番猛烈地咳嗽,直咳得整个人都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一下引来了路人的关注。
青年捂着胸口,嘴角竟然溢出了血,悲愤地吼道:“庸医,你害死了我爹,还拒绝给我治病……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吕子亮刚摸到老汉的脉搏就听到青年的喊声,回头对上他嘲讽的视线,瞬间满脑子都是“卧槽”!
这到底叫医闹还是叫碰瓷?
青年又咳了好几口血出来,整个人软软地趴在地上,不动了。
“这人怎么啦?怎么吐血了呢?”
“该不会是肺痨吧?”
有些好事者凑上前来想看个究竟,忽然见易南星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大喝道:“都散开!所有人不许接近回春堂门口五十步!来个腿脚快的,去县衙报告县太爷,恐怕这人的病有传染性!”
一听“传染”俩字,围观群众迅速散开,没人再敢靠近跟前。
杨念那边正和易冬等人商量着防治瘟疫的法子,渐渐讨论出了一个雏形,当即发布命令让各村照做。
刚让人出去传话,就有人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大人,回春堂门口有个人吐血死了,小易掌柜说那人的病可能有传染性,要您和各位大夫都过去看看呢!”
杨念一惊,难道是瘟疫病人跑到镇上来求医了?
情况紧急,他赶忙拉上刚刚开完会的大夫们挤了同一辆马车,集体往回春堂跑去。
回春堂门口已经空出一大片区域。
可哪怕易南星已经说了,这青年的病可能有传染性,还是有些不怕死的好奇宝宝蹲守在旁边。
毕竟好奇心害死猫。
杨念一到,立刻命令衙役们清场,拉开警戒线将人群隔离在外。
“星儿,这是怎么回事?”就连一向沉稳的易冬都急了,顾不得整理毛毛躁躁的胡子就跳下马车跑过来。
易南星远远地向他挥挥手,脸上还带着笑,“爷爷,你和县太爷他们先找白布蒙住口鼻再进来看。”
易冬已经听出了孙子的弦外之音,急得跺脚。
看来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得了瘟疫!
众人不敢怠慢,赶紧都找来白布蒙面,几个大夫才联袂过来。
“刚刚这人什么症状?他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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