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气氛微妙的僵持着,拔剑四顾的江元含笑而立,纷扬雪花从他收势在背毫无气势的灵剑剑刃上滑落。
江元站得直挺,加上本就不俗的皮相,此刻有种莫明出尘飘逸的气质。
而院门口,一众清一色青白剑袍,不过衣袍之上剑纹略显不同分属三家的,拥拥簇簇又泾渭分明的打量着江元的师兄们面色各异。
江元能够明显的看出他们所属的不同山头,此刻扎堆的师兄们正不苟言笑的,眉目微挑的,眼神不善目光微嘲的……不一而足,尽皆不可善目的盯着自己。
一众恢宏气势的师兄们,见江元并未因此间阵仗而面露怯色,人群中虽然依旧看他不顺眼,不过好在没有再更加看轻了他。
天光虽然在这几日一直阴霾的铅云映衬下显得有些昏暗无光,不过此时其实已经快要至晌午时分,并不想过多逗留清风楼错过午膳的一众人等们决定不再僵持。
于是人群中,一位隐隐为首年龄颇大的师兄似乎从江元的站势中瞧出了什么,打破僵局,率先开口道:“先前听闻能够打破阁中历届入门考核记录的亲传有些能耐,原本有些不以为意,今日一见,却果真是有些不凡之处。”
江元嘴角含笑,表情不变,身形不动,宛若磐石,并未言语,只是看着这人,等着他接下来话里的机锋。
“我乃衍剑峰弟子,从小师父只教会了我剑法,所以不怎么会说话,也就直接问了,听闻个中传言谣说,江师弟天赋俱佳,阁主要传你传承剑法?”
传言不假,不过却是那位钟师姐故意放出,拿你们做枪来考验我来了,可惜这话不能说给你们听,谁叫你们耿直,放出点消息就迫不及待的一拥而上。
江元心中叹息一声,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轻轻点了点头。
“不错,确有此事。不过,这与师兄何关?”江元还问一句,虽然他问得没有问题,但江元还是觉得这事儿有些莫明奇妙。
“当然有关!”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皱眉出言道。
“未请教?”江元顺着声音望向那说话之人,单手一拱道。
那人偏头软绵绵的有些敷衍的还了一礼,随即道:“狱剑峰座下亲传一位排不上号的弟子而已。”
“师兄所言,师弟愿闻其详,不过传功这件事情,怎么说也是我负剑峰自家的事儿,其他诸峰也能插手的吗?还是说诸位师兄看我年少,欺我入门尚晚呢?”江元见这位师兄态度乖戾,于是连着几问鱼贯下去,不遗余力。
不等他们中的谁继续发难,江元又脸色徒然一变,悲从中来,煞有介事的抹了抹眼角接着道:“师弟我自幼父母双亡,流离失所,常年居无定所,艰难度日。
那些岁月里最奢求的便是亲故朋友,若不是巧遇师父所幸被他老人家看中,入了剑阁,不然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活到今日。
如此等同再造之恩般的情分便已是让我惶恐,我也自知自己资历尚浅,也无什么大功大德,一入门就被师父钦定要传授传承剑法,诸峰有些意见我是理解的。”
“师父曾苦心教诲过,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他老人家看中我,言说我天赋俱佳适合修炼剑九,唉,非我所愿,乃是师命难违啊!”
江元绘声绘色,催人泪下的煽情故事再配合着黯淡无奈的目光,以及语气之中夹杂着的一丝适当惭愧难耐的情绪,冲击着众师兄们的三观与思绪。
他微微颔首低眉,缓缓摇头惋惜叹唱,一些被他演技折服的师兄们此刻尽皆皱眉,思绪内敛,有些惭愧的想到自己这样对一位身世悲惨的师弟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些。
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们当下已不尽全是对江元的不喜忌惮,反而每人的眼中或多或少都增添了一抹怜悯与同情。
除却了江元低下头,掩藏在轱辘乱转的眸子里那抹奸计得逞的狡黠,此刻院门前的风向却是被他在不知不觉中移花接了木。
不知真是这些师兄们在山中待得太长的缘故,有些铁憨憨,还是真如那位为首的师兄所言一般,师门之中只传剑法,不授人情世故。
总之,这些师兄们意外的好骗。
换而言之,这一众憨师兄们似乎都对他的话不疑有他,谈不上深信不疑,倒也还是消了几丝初到时的不善与针对。
“江师弟,今日或许唐突了些,不过一码归一码,今日前来可不是听你身世遭遇的。
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不过论道这事还希望你答应。”
那位衍剑峰的师兄执礼,颇为认真的道,眼里没有一丝其他杂质。
“说来也巧,我等原本也是无意中从师父口中得知,听闻师弟以极短的时间把悟道石中的剑法修得大成了。
虽说初云三式的品阶不高,不过毕竟只是入门考验,修行时间有限,但师弟却能在十二个时辰的规定时间里直接化繁为简,剑法大成,恁多年来,山里简直闻所未闻,所以一时有些见猎心喜还望师弟勿怪。”
江元只见这位衍剑峰的师兄与他身后的众人目光清澈,不似作假,且那热切的目光他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沉神略一思忖,便想起为何熟悉了,那日三佛寺外,遭遇白衣剑客之时,剑阁首徒出手前,眼中也是如此这般的热切。
在联想起这几月里逐渐在剑阁中熟络起来后的所见所闻,想起衍剑峰那位剑痴且不通人情世故的首座也就释然了。
难怪了,不愧是能教出剑痴吴生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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