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坤这边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正元殿,一排太医面色凝重的等在内室外面,手里拿着方子,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庭妃娘娘如何,有无大碍?”他一进门就开口问道。
几个太医互相看了一眼,只见为首的徐太医拿着药房走了上前。
“回皇上,庭妃娘娘已然动了胎气,臣下已经用药稳住了胎象,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又把药方呈上去,说:“娘娘还有月余临盆,只怕稳不到那天。这方子,便是另一个办法。”
宫泽坤不懂药理,烦闷的说道:“给朕做什么,是办法就用!”
徐太医站在他面前不知话从何起,身后的几个太医面面相觑,半响了,出来个资历最老的刘太医说了话。
“皇上,此法是我们几个商量过后的法子……只是此法凶险,稍有不慎,就会一尸两命。”
宫泽坤听见“一尸两命”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什么法子?”
“催产,让庭妃娘娘提早生产,在胎象崩溃之前生出皇子。”
他的话说的简短,宫泽坤却也是一字一句听到了心里。
妇人生产九死一生,这时候生产本就属于早产,若是胎象又不稳当,一个不小心就怕是母子都会危险。
怪不得先前徐太医也是欲言又止,这样凶险的法子,若是真的出了事,他们一介太医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若是不催产,庭妃能安稳多久?”宫泽坤也觉得这个法子过于危险了些。
徐太医思量了一下,说:“臣拼尽毕生所学,也保娘娘不过二十日,那时娘娘若是早产也是一样的结果。”
宫泽坤手里捏着方子,纸张都被捏破了口子,权衡了一下,说:“那就保吧,能保多久是多久,等孩子再大大,安稳一些,太医再行催产。”
太医虽然知道这不是最好的法子,但皇上下了话,他们还是得要尊崇,苦就苦了庭妃娘娘了,每日心惊害怕,辗转反侧的滋味可不好受。
“是,臣必当竭尽心力。”徐太医领着头的答了皇上。
宫泽坤又叫来了双儿,言辞历荏的说:“你是怎么当的差!娘娘有孕你就应该事事小心着,滑倒了怎么也不扶一下,任由娘娘摔下台阶!”
双儿知道庭妃此番摔得不轻,见皇上由此发怒,若真是怪罪她,她可没命再出宫了。“皇上饶命啊,奴婢当时离娘娘离得远,手里又端着娘娘送给皇上的汤药,属实……”
“贱婢还敢狡辩!来人给朕把她拖下去,拉去罪奴坊!”他心中郁闷,火都憋在心里,双儿现在的说辞他是一句都没听见。
宫泽坤又进去看了庭妃一眼,见她还在昏睡就离开了正元殿。
他没有去全政殿里找莫然,而是来到宫里一处废弃的宫殿。
这是他母妃生前居住的宫殿,大门上还贴着当时先帝下令封宫的封条。
殿内的东西东倒西歪的,落叶满院,杂草丛生,昔日富丽堂皇的舞月台也显得破败不堪,完全看不到当年有一个宠妃曾经住过。
他当时不明白父皇明明很喜欢母妃,为何最后那么绝情,连活路都不给母妃留。
直到他看到他的父皇低声下气的哄说着一个妇人,那个妇人没有母妃好看,身段也不是曼妙,可就算她给父皇怎么样的脸色看,父皇都是笑脸迎上去。
一介帝王,从来都是别人去奉承的,他何时见过父皇那么低的姿态。
可当宫泽坤看到他因为那个妇人的一句含笑的嗔怪欣喜若狂的样子,他突然明白了,父皇不是对母妃绝情。
是从来没有过情。
他见过的是母妃费尽心思的妖娆打扮,绞尽脑汁的讨好奉承,有时还会因为父皇的一句话惴惴不安。
宫里传的什么宠爱,不过是父皇的偏看一眼罢了。
母妃宠冠后宫,颜色倾城明丽,一曲红袖舞更是天下闻名,可是又怎样呢,还不是入不了帝王的眼。
嘴上的千般宠爱终究是抵不过心底的万一真心。
可进了帝王家的女人从不是为自己而活,她们为家族,为子嗣,为荣宠,为富贵,哪有几个是为了真心。
这是他从那时就懂得了的道理,可为何今日看到庭妃那个模样自己还会有一丝的不忍。
自己以前也曾想过,登上帝位也绝不会像父皇当时那般的薄情,可如今庭妃的存在,莫然的反应,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这些天他贪恋莫然与庭妃之间的平和,只觉得一直这样也是不错,今日庭妃这一摔倒让他想起临死母妃的言语。
“别恨你父皇,只是皇家薄幸,坤儿,你日后万不可负了她人。”
可他还是有负于人。
“母妃,你后悔吗?进着帝王家……”他扶着殿内的鎏金般若花樽,那是母妃生前留下的最后一个物件,自言自语的问着。
他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时辰,看到天色暗了下来,屋内光线暗淡,这才回了全政殿。
他回去并没有去看莫然,而是去了梅良瑜之前住的偏院歇息,这些天他来全政殿都是住在这里。
岑儿来到莫然的屋子里,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莫然的脸色,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倒是莫然先开了口:“岑儿,我之前让你去打听庭妃大典仪仗,内庭怎么说的?”
“就是较之祖制少了两成的预算,一切还算是体面,就是迎入宫时……奴婢听说走的不是正门。”
岑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莫然让她去打听这些,且是一连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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