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娥去了另一个房间,所以现在这片空间里他孤身一人。把浮在身侧的飞剑随手放进门口的剑袋,两步转身,放松地仰面倒在床上,双手枕着头,怔怔地看向天花板。那里微微摇晃着的电灯,光穿过雕花灯罩,在它洁白的天花板上烙下光与影的故事。
头一次离开家在外居住,虽说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困扰发生,但毕竟未来总是无法捉摸的。兵武库,天剑宗,离自己如此远的,如今却离得如此之近。还有霜娥,即使已经接受了她人形的现实,可是以后呢,又该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她?
“吱呀。”没有上锁的竹门被轻轻推开,霜娥抱着枕头和被子走进房间,她的脚步很静,以至于若不是门打开的声音,莫亦秋可能都注意不到她。
“霜娥?”莫亦秋赶紧坐起身,眼前的少女浅声应了一句,就自顾自地把枕头和被子铺到了他的床上。
“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他往床的另一边稍微挪了挪,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答应你老师,会照顾你一段时间。”霜娥淡淡地答道,并不打算解释多少。
“可是那也不至于......”莫亦秋还想说些什么,霜娥已经钻进被窝,转过身背对着他,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真是任性啊,他轻叹一声,就这性格人和猫之间简直毫无差别,所以他和往常一样也选择了认输,“行吧,那我打地铺好了。”
“人族真是麻烦。”
“明明是你麻烦好吗?”莫亦秋终于是忍不住有些愤愤说道。要说此时的霜娥和彼时的霜娥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那就是她终于可以说一些他能听得懂的话了,不过有时这反倒让他更为郁闷。
不过郁闷归郁闷,他还是认真地打好了地铺,随意地躺在上面,目光重新凝聚到了天花板上。虽说白昼早已在这一番折腾里悄然归于暮色,但他仍是毫无睡意。在这无所事事中他又想起了一些事情:说起来霜娥确实是在老师离开后的第二天才来到他家里的,那时她还只是整天整夜地趴在窗台上盯着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变得形影不离了?还有老师,现在又怎么样了?走之前也没有交代下住址,只留了句“全凭缘分”,可是谁知道这缘分在猴年马月?
越想越乱。
莫亦秋支起身子,悄悄瞅了眼霜娥,她娇小的身体包裹在略薄的被子里,有规律地起伏着,——大概是睡着了。看来聊天是聊不成了,那在他莫名亢奋的神经下,这漫漫长夜,又该如何渡过呢?
穷极无聊中他突然想起齐武仙所介绍的,离这里并不远。齐叔好像并没有说过不能进去?但好像也没有说过能进去......那究竟进不进去看看呢?他有过短暂的纠结,但随即还是决定起身出发,不然待在这里干睁眼又有什么意思?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摸到门口,又轻轻地将门拉开一条小缝,横着穿了过去。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带来了山中晚间的微风,混杂着香火的气息,沁人心脾。弧形的走廊,每段都有盏挂在梁上的雕花电灯,它们昏黄的光浸染了这片夜色,或多或少地照亮了月光照顾不到的地方。
夜色千娇百媚,留住了他一时,但很快他还是沿着走廊了。就如他记忆中并不遥远,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印象中的那个门口的门口是唯一一片摇曳着蜡烛光晕的地方,所以有着很高辨识度的。
“这么重要的地方,应该会被锁上吧?”他心里忽地萌生了退意,但还是在深呼吸后将的门把手上,轻轻一推。
没有任何阻碍地,视野从窄往宽,门就这么开了。其中光不甚亮,只是比外面稍亮一些。他一脚踏入,环视四周,整个建筑内部却有着与他从外部看起来丝毫不符的空间。成百上千偌大的书架,和填得满满当当的卷轴,在星尘点点般摇晃着的烛焰下,显得如此幽静而充满了有如人一般的知性美。据说天剑宗从不屑使用芥子空间这么大的空间仅仅是靠巧妙的建筑设计达成,属实巧夺天工。
莫亦秋感慨着,眼睛倒也没闲着,跟随脚步,内部到处转悠。实际上天剑宗外包括其他大多数地区都早已不用卷轴类的记载方式了,无论东方西方人们惯用的都是线装书,所以除了在这里,可能很难再看到如此壮观的卷轴群了。至于那些从外界收录进来的线装书是如何做成卷轴的,莫不起眼的一隅,找到了答案。那里躺着几叠风格迥异的线装书,和一张堪堪到膝盖的长款矮桌。矮桌两檐翘起,桌上油灯照着一张还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卷轴,卷轴旁笔架上搁着一根装点朴素的竹杆毛笔,其尖墨水未干。莫亦秋走到桌前,卷轴上只留了一列工整的墨迹,——《普鲁士诸炼金术简单原理》,具体内容还没开始抄录。卷轴附近一本翻开的线装书似乎就是其原本,只不过书上文字是一堆他看不懂的字母。
炼金术,他听说过一点,但也只是一点,所以他没有多想就转身向那些书架去了。炼金术与华夏区各民族的相性都不高,还不如去看看那些仙道的功法,虽说齐叔认为他没有这个修习仙道的天分,但他其实私下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于是他随手拿起一宗名为“御清诀”的卷轴小心铺开。
“御清诀,脱胎于昔道祖一气化三清之意。此清为天地分离之际,飘忽上天之清气,练成之时,御此清气,随心而动,随意而行.......”
“起自无先,垂迹应感,生乎妙一,从乎妙一,分为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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