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盐官的家眷,张夫人和小姐自诩高人一等,是被人追捧的,何时遭过这样的罪。
她们母女俩狼狈不堪,精致的妆发都被雨淋得糊在了脸上,哪里还有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模样,哪怕是随着楼锦薇进门也不敢坐下。
楼锦薇走过去碰碰杜颜齐的胳膊,轻声道:“张夫人他们来了。”
杜颜齐瞥了眼,道:“她们来做什么?”
他显然是故意的,说得格外大声,楼锦薇下意识回望,果然在张小姐脸上看到了几分屈辱。
她暗暗叹了口气,又碰了下他的手,“人命关天。”
杜颜齐冷哼,“现在跟我说人命关天,那在大庭广众之下造谣生事,为难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众口铄金,若你受不住出了事怎么办?那时候还会不会有人想过人命关天?”
他语气里怨气冲天,楼锦薇眨眨眼却笑了,她听出杜颜齐话里对自己打从心底的维护。
什么拿乔,什么傲娇,不过都是为了她不受委屈而已。
楼锦薇感受到了这份心意,虽然天还阴沉沉的,但她的心情却明朗起来。
“婉儿跪下!”
张夫人突然开口,一手搭在张小姐肩头狠狠按下去,张婉儿腿一弯,径直跪了下去。
张夫人的手按着她,手背爆起的青筋彰显了她此刻的力道。张婉儿低垂着头,散落的发丝挡住了她的面容,可楼锦薇还是从她绷直的嘴角中看到了她的不甘。
张夫人沉声道:“婉儿乱嚼舌根,虽还未造成大错,但也给二位带来了麻烦。这是我们的错,婉儿今日来负荆请罪,亦不求原谅。”
“不求原谅那你们求什么?”杜颜齐嗤笑:“她这般跪着,若是无所求那我可就要怀疑你们的用意了,也更不敢跟你们来往。”
这话让张夫人一时语塞,好半晌才吭哧吭哧道:“杜举人,还请出手帮忙找出谋害先夫的凶手!只要你肯帮忙,小女任凭处置!”
张婉儿猛然抬头望向张夫人,眼里满满全是不敢置信。
“娘……”
她张嘴想要说话,但接触到张夫人的眼神又闭上了嘴,失神的垂下了头。
杜颜齐灰蒙的眸子从母女二人身上扫过,明明知晓什么都看不到,但张夫人和张婉儿却感觉到了压力,下意识避开了与他对视。气氛瞬间变得奇怪起来,楼锦薇左右看了看
,主动握住杜颜齐的手,楼锦薇道:“我也不劝你什么,但你也要为自己想想,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呵。”
杜颜齐轻笑,捏了捏她的手,“我只后悔那日我没有在场。”
那日?
楼锦薇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她无奈浅笑。她干脆不管这事了,拍拍杜颜齐的胳膊转身去了厨房。
直到楼锦薇的身影彻底消失,杜颜齐才收回视线。他眉目低垂看向张夫人,“想让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条件。”
“你说!”张夫人急切道:“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那就让她去把谣言澄清了。”
杜颜齐口中的她是指谁在场的人都知晓。
就连张婉儿也垂下了头,张夫人再次点头:“可以,我们一定还杜夫人一个清白。”
杜颜齐没有回答,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马车破开绵延的雨幕停在县衙门口,牛捕快率先头跳下去,带着几分神采飞扬。门口的压抑看到了,还有些奇怪,忍不住问:“牛哥,什么事儿这么开心?”这状态跟之前那颓废样儿完全不同。
牛捕快一扫之前的烦躁,整个人仿佛都明朗了起来,他哈哈一笑:“咱们的帮手来了!”
衙役们愿本还没明白,瞧见从马车上下来的杜颜齐后瞬间恍然大悟,脸上也带上了几分喜意:“确实该高兴!牛哥你可得把杜夫人招呼好了啊!”
牛捕快又是点头又是拍胸,“那是当然!”
寒暄了几句,牛捕快领着楼锦薇和杜颜齐往衙门里走,“咱们先去看死者么?”
“嗯。”杜颜齐点头,“仵作已经验过尸了罢,怎么说?”
边走牛捕快道:“仵作的检验报告说,张大人确实不是自杀。他是从后面被人勒死的,后颈处还有六个比较清晰的手指印。”
杜颜齐点头说知道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仵作房,牛捕快推开门,“杜举人请罢。”
牛捕快不知不觉就对杜颜齐客气起来,也少了之前的随意,这感觉跟他对县令大人差不多。他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却又突然觉得这样的态度才是对的,杜颜齐值得被这样恭敬对待。
杜颜齐其实察觉到了这样的态度转变,但他只是挑挑眉,未做他言,在楼锦薇的搀扶下走进仵作房,轻声问,“会不会怕?”
“怕什么?”楼锦薇反问。
杜颜齐回想了几秒,随机笑了:”是了,你已经看过一次了。”
何止是看过一次,她自己也早已经经历过了死亡。所以只是一个死人而已。这话她只是在心里讲了讲,没有说出来。她已经扶着杜颜齐靠近了停放尸体的床,张迁正仰面朝天躺在那里,睁圆着眼,大张着嘴,一脸惊惧。
牛捕快主动将张迁的头左右偏了偏,楼锦薇果然看到了牛捕快所说的那些青紫色的手指印。左右两边分别是三个,总共是六个。楼锦薇拿手指比了比,却发现那手指又细又长。
“这些手指……”
“怎么了?”听出了她话里的迟疑,杜颜齐问:“锦儿,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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