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尽更阑,夜凉如水,民间客栈门前石阶上,肖氏佳人并肩而坐。
“凤年,不早了,他们都睡了,我们也回房歇息吧。”肖铃儿纤纤细指轻轻搭在肖凤年肩头劝道。
“夏弦他们三个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肖凤年一只手肘撑在膝盖上,修长的五指微微蜷曲撑着秀美的下巴,面色担忧道。
“不会的,他们很可能在一起,没事的。”
“铃儿,我今天又去找裴姑娘问事情了,她说的是真的吗?虽然我记不得,但我真的无法想象自己曾经这么的……qín_shòu不如,我想不通,我不相信……”
“这些都过去了……”
……
此时此刻,黑幕低垂的夜痕山沼泽地中,四人三马正在苦苦挣扎着站立起来。
“不要乱动,越动陷得越快!”洛风提示众人道。现在,沼泽泥浆刚刚淹没到他们几个人的膝盖。
“你这倒霉催的小贼!害死我们了!”夏弦指着红人儿骂道,那红人儿竟嘤嘤哭泣起来:“我才十七岁……我不想死……”
“你都十七岁了?我以为你才十三四岁呢。”冰若心知再骂他也无用,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语气尽量放轻松,好让大家都不要再急躁,冷静下来想办法。
“真是有意思,我们三人同年同月同日生,此番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夏弦低头轻笑道,洛风叹了口气没有答话。
“我又不和你们同日生,凭什么要陪你们同日死!你们这些混蛋!为什么追我!”红人儿一边哭一边吼道。
“你生辰什么时候?”冰若随口问道,“开皇十八年一月六日,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三人一惊,不想世间竟有如此巧合,难道是拘魂鬼按照生辰统一集中拘魂?
“玉玺呢?”洛风偏头看着红人儿严肃问道。
“你们……原来是为了传国玉玺?你是洛风?”
“没错,你叫什么?”
红人儿擦了擦泪,勾起笑道:“我叫阎红儿,我只知道云州洛府家公子和一个猎户村的姑娘在找它,原来就是你们……”
随后,这阎红儿向他们介绍了自己,原来他的家乡在雪雾冰原,出生后因为浑身通红被父母和兄弟姐妹嫌弃,在家被虐待到十二岁便离家出走,开始以行窃为生。
“传国玉玺是在我身上,但是这东西是别人送给我的,我千里迢迢赶来柳州找圆玑道长鉴别真假,不小心掉在地上被那裴耀光捡到,我当时急忙回头要他还我,他却让手下人来打我,自己霸占了我的宝贝!我当然要偷回来!”
“把玉玺给我!”洛风厉声命令阎红儿,阎红儿冷冷道:“凭什么?都快死了,还惦记这些……”
说完,阎红儿偏着小脑袋望向夏弦问道:“你这人又是为何掺和进来,你的家人也被软禁了?”
夏弦怒道:“少废话,把玉玺拿给我们,不然,我现在就弄死你!”说罢,夏弦扬了扬手中的长枪。
“无所谓,早死晚死都得死,来个痛快的吧……”
夏弦现在心里也有点发怵,他本只是武平县一家夏姓人家的孩子,因为武平县那个变态杀手的连环命案,夏氏夫妇被杀,在里屋熟睡的三岁孩童幸免遇难,被赶去勘察的展捕头发现并收养。
后来云州洛府原先招的武艺师父生病回乡,洛成宇便请了远近闻名武艺高超的展离进府教导洛风习武。展离没有妻室,一直独自抚养夏弦,便带着夏弦一起进了洛府,与洛风一道习武。这一去就是五年,其间洛风与夏弦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兄弟,直到夏弦十五岁时被展离带回武平县衙,入职做了县衙捕快。
这些找玉玺宝藏的事情本就与他无关,此番白白送掉小命着实令人哀叹。
夏弦也只是吓唬吓唬阎红儿,自是不可能真的下手杀他。眼见沼泽泥浆渐渐淹没到他们的大腿根部,众人皆焦虑非常。
四个人一起高声呼救,可是空旷幽静的山谷中只能听见他们的回声,根本看不到其他半个人影。
“我们这么喊,那老道士到底能不能听见?”夏弦几尽绝望问道。
“若是醒着也许能听见,可现在……”洛风捏着眉心,垂目摇头。
……
又过了一个时辰,四个人喊得嗓子都哑了,却依然见不着半个人影,连个鸟啊兽啊的都不曾出现,真正令人绝望。泥浆已经过腰,三匹马儿的十二条长腿也已看不见了。
冰若心中大恸,爹爹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呢……
“啊!有东西!”阎红儿圆着眼惊恐叫道,声音发颤而惊悚。
接着,冰若便发现身旁阎红儿开始往另一边歪斜,仿佛有个力量在下方拖拽着他的一条腿!
冰若心下一惊,条件反射地抓住身边阎红儿的一只胳膊往自己身边拽,与那下拖他一条腿的力量拉扯对峙。
她对这阎红儿本无半分情意,只是洛风和夏弦都离她和阎红儿有不少距离,根本够不着,能拉住阎红儿的只有她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只是个小贼,不过既然马上就要死了,还是抓紧时间积点阴德吧。
不过泥浆中那拖拽阎红儿的力量并不弱,冰若自己都被拉得略略向阎红儿方向歪斜过去。
“梁冰若!你疯了吗?!”夏弦胸口深深起伏着。
“冰若,快松开他!”洛风蹙眉唤道。
那阎红儿眼泪汪汪,不住地哽咽,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害怕的还是感动的,冰若心中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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