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罗扇就看着这边呢,何湘雨炫耀身份、炫耀首饰的过程她全都看见了,发出语调奇怪的“哦”声。
“咱们家生意那么好,都在县城买下两家铺子了,怎么可能缺钱,娘才看不上什么百八十两呢,光是给我们的零花钱都比这个数多!对不对娘?”
何湘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罗扇,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无非就是等何湘雨走了,跟她要零花钱呗,因为她“答应”了嘛。
罗扇讪讪的嘿嘿笑了,唉,娘怎么那么容易就看出来了。
但在何湘雨的眼中,何湘云分明就是默认。
只是不知道给一个孩子的零花钱就是百八十两、还是三个孩子的总和。
如果是前者……突然也有些想当何湘云的孩子怎么办?
啊呸呸呸!
何湘雨真想抽自己一嘴巴,怎么会有那么奇怪和诡异的想法。
但是零花钱真的好香啊!
只听罗扇又道,“一根金簪子而已,我娘的金首饰还多得是呢,在县里买都买不到!你那点玉镯珍珠什么的,有什么稀罕的!”
可惜娘很少往外戴,要是能给她当嫁妆该有多好!
还有更多的金首饰?
何湘雨整个人都像是在酸菜坛子里泡过,浑身都散发着酸味。
跺跺脚,“回府!”
叫黄莺的丫鬟连忙追上去,“主子,您不吃饭了吗?”
“不吃了!”
还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何湘雨坐在轿子里越想越难受,在侧门下了轿,走了没多久便被黄莺提醒道。
“主子,大夫人在前面!”
顺着黄莺示意的方向看去,何湘雨果然在花园里看到了陈氏。
大冬天的,花园里的花早就凋零了,也不知道她站在那里干什么。
“走这边!”
何湘雨觉得膝盖有点疼,想假装没看见蒙混过去,从旁边的小道离开。
“等等,那不是何妹妹吗?何妹妹怎么看见我就走?”
虽然何湘雨排十三,但府里并不是真的有十三个妻妾,事实上只有九个,听说另外四个,有因为被夫君厌恶送人的,还有病死的。
何湘雨闭了闭眼,陈氏那黄脸婆眼神怎么那么好使,只能无奈转身走过去行礼。
“大夫人!外面太冷了,妾想着赶紧回屋暖和暖和去,没注意到大夫人也在这。”
算是解释刚才为什么转身就走。
陈氏拢了拢披风,不知道信没信她的话。
“确实挺冷的,”低头恰好看到从她手腕处滑下来的那个碧玉桌子,脸色变了,“那镯子怎么会在你哪儿?”
什么?
何湘雨低头,连忙把桌子往袖子里藏。
“春雨,把她的镯子给我拿下来!”
叫春雨的丫鬟上前,想撸下那枚镯子,何湘雨死死的护着手腕。
见春雨一个人不行,陈氏再次示意两个丫鬟上前。
两个丫鬟抓住何湘雨的两只手臂,春雨终于把镯子拽了下来,送到陈氏手中。
陈氏仔细端详镯子,何湘雨脸色已经白了。
接着,她把镯子用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扔掉手帕,重新拿了个干净的把镯子包好,话语中隐隐有着怒气。
“这镯子你从哪里来的,说!”
“是、是爷赏给妾的!”
“他赏给你的?还在撒谎,你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亲自去问他!”
何湘雨浑身都在打哆嗦,不知道吓的还是冻的。
“真的是爷赏的。”
“死鸭子嘴硬,那你就在这跪着,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什么时候再起来!”
一行人离开,主子都跪了,何湘雨的丫鬟当然也得跟着跪。
远远看去,仿佛枯枝杆子上开了几朵显眼的小花。
陈氏进了屋子,再次把镯子拿出来端详,问丫鬟春雨。
“去打听打听爷在府里吗?”
过了一会儿春雨回来道,“没,爷房里的下人说,爷吃完晌午饭就出去了,说是去斗鸡了。”
京城的权贵圈子里流行斗鸡,上行下效嘛,这就导致整个南朝的人都喜欢斗鸡,甚至还有鸡王比赛、设赌注等等。
苟恩来他爹算是云阳县的土皇帝,他不仅要玩、还得养最好的鸡!
“让人去盯着,等他回来跟我说一声。”
直到傍晚,苟恩来才背着手满脸高兴的回了府,小厮手里还提着个鸡笼,里头关着只鸡。
路过花园,原本没瞧见那几朵快冻蔫儿了的“花”,何湘雨看到了他,连忙高声喊“爷”求救。
“爷,救救妾啊!妾快被大夫人冻死了!”
苟恩来站住脚步,左右看了看,总算找到了哭声的源头。
看到苟恩来往这边走了,何湘雨哭的更大声更委屈。
她已经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午饭都没吃,又冷又饿,说话声和哭声哆哆嗦嗦的变了调儿。
等苟恩来距离她只剩下几步远,何湘雨摇摇晃晃,自以为姿势优美,如风中落叶残红般摔倒在他的跟前。
仰起脸来,“爷!”
可是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从她的鼻子里晃晃悠悠的流出了两管清鼻涕。
何湘雨:“……”
苟恩来虽说算不上有洁癖,但他喜欢的是美女,又不喜欢流鼻涕的美女,恶心的转身就走。
“爷,爷!”
好不容易盼来个人,哪能这样就放他走,要不然让她跪一晚上怎么办,她可不想冻死。
连忙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手绢使劲擤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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