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厂长当场就不乐意了,单手连炮管带底板提起来说:“说什么呢?这顶多也就30斤,德国造的legrw36型还28斤呢。”
王立整个人都凌乱了:“合着你还挺骄傲呢?人家那玩意可以量产,你这能吗?”
沈厂子一听这话更委屈了:“本来我们掷弹筒都造好了,才不到七斤,你过来就非要造迫击炮,拖了两个月不说,还嫌我们的炮重。”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八路军的兵员素质,掷弹筒这玩意,连小鬼子那都得是老兵才能用,咱们炮兵本来就少,素质还不咋地,你造掷弹筒,那还不如寻思着把手榴弹威力怎么提高一下呢。”王立接过沈厂长手里的迫击炮颠了颠,的确没那么重,也就是比60迫击炮重一点,比82迫击炮轻不少。
王立之所以这么说,一个是的确担忧八路军的炮手素质,掷弹筒在熟练炮手手里指哪打哪,生手手里那还不如两颗手榴弹呢,一个也是被这个边区造彻底气乐了。
那是早几天,李云龙来的时候和他吃了顿饭,李云龙这人有个坏毛病,那就是一喝酒就爱吹牛逼,当时就讲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那时候是他们一个连打伪军的据点,偷偷摸摸的潜伏进去之后就冲着伪军的宿舍开始丢手榴弹。
这时候八路军的手榴弹有三个级别,第一个是缴获的日军的香瓜手雷和意大利造的手榴弹,这个劲大好使;第二个是从民间收集的晋绥军和果军的手榴弹,这个吧也还行,也劲大;第三个级别才是八路军自己造的手榴弹,只能当烟雾弹使,在人身边炸了也未必见得能把人炸伤,有时候就能炸人一身黢黑,听着动静大。
平时啊,前两个级别一般舍不得用,都是用边区造,当时兵房里炸出几声巨响和一阵火光,还有一股巨大的黑烟,战士们冲进兵房的时候,伪军已经被炸的鼻青脸肿了。
嗯,字面意义的鼻青脸肿,他们浑身黢黑,抱头正蹲在地上哭呢,边区造的弹片把他们脸上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疼的哭啊,尤其是有个倒霉蛋那脑袋肿的跟释迦摩尼似的,毕竟非杀伤性武器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至于力主造迫击炮,也很简单掷弹筒没有瞄具是小事,反正现在八路军也没能力造瞄具,主要是掷弹筒他没有支撑杆,这就意味着的射角完全靠技术,稍微手抖那么一点点,就打偏了,这就很尴尬。
“这个,无烟火药或者梯恩梯火药的技术都有点难。”沈厂长表示,这个技术壁垒有些许高。
硝化棉和硝化甘油都运输都不安全,黄火药(苦味酸)则更危险,至于诺贝尔发明的达纳火药和特种达纳火药(特种黄火药)的制造都需要硅藻土来做稳定剂,可这玩意在中国只有东北和华东有大量存储。
硅藻土在中国的主产区是吉林长白、云南硅藻土矿区,还有四川攀枝花矿区,资源尤为丰富,其他矿床大多数为3~4级土,由于杂质含量比较高,所以不能直接深加工利用。
而此时八路军力所能及的山西、河南、河北、山东这华北四省及陕西、甘肃、内蒙西北三省,这玩意储量都不多,属于3-4级矿,开采难度大不说,八路军还压根就没有开采设备和提纯设备。
历史上就是硝化棉都是李苏、郓子强、陈康白等大佬在1942年才攻克的,至于王立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造硝化棉,这玩意不是军工系毕业,谁知道那玩意怎么造啊?
不过造了硝化棉之后,缺点也不是没有的,自那以后本就缺少的棉花就更缺少了,以至于要到了拆了棉衣去造火药的地步,使得本来就缺少的被服一时间变得更加的稀缺。
其实,也不是八路军只盯着棉花一个劲霍霍,当初但凡可能进行硝化反应的东西都试了个遍,芦苇、麦秸、稻壳、米糠、桑纸、草纸都试过了,连长得差不多的羊毛和柳絮也试过了。
最后得出结论,除了羊毛的成分为角蛋白不能积极的参与硝化反应外,其余的样本虽然可以进行硝化反应,但纤维不是太粗,就是太细,要么反应不均匀要么反应过头,最后定下了使用棉花这个艰难的决定。
“你那个火箭弹造的怎么样了?”王立比较关心的这个,主要是飞雷炮这玩意太败家了,准头不咋地不说,用火药还贼多,以至于很多部队明明知道这玩意制造非常简单,但就是用不起。
“这个尾流自旋技术,需要把喷焰口调整到一个特定的角度,我们暂时不太清楚这个角度究竟是多少,只能慢慢实验了。”沈厂子也是很无奈。
谁都知道火箭炮不需要有能够承受巨大膛压的笨重炮身和炮闩,也没有后坐装置,而且火箭炮能多发联射和发射弹径较大的火箭弹,它的发射速度快,火力猛,突袭性好,但射弹散布大,因而多用于对目标实施面积射打击。
这种武器比起身管炮最大的优势就是制造技术相对而言低,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和飞雷炮一样,不能够执行精准打击任务,可就算这样又怎么样?
火力又强制造水平又低,这么好用的武器,谁不想要啊,可是炮架造好了,这玩意并不难,不需要多大的膛压承受能力,炮管很好造,可到了炮弹的时候就坏菜了。
沈厂子很是心疼的说:“目前为止,我们实验的结果是30°-35°角之间,花了我们七百多斤黑火药。”
“别那么抠搜嘛,等有钱了我拨你几十吨梯恩梯。”王立也学会了吹牛逼不打草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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