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入秋后的第一场大雨,等到雨停地上已经有很深的积水,晾了一个白天已经干了不少,但还是有深深浅浅的水坑。
天黑看不清路,董满满小个子为了躲避水坑跳来跳去,拉着衣摆怕落进水里,还要举着个拳头大小的橘黄小灯,走得很不稳,几次险些跌倒。
“给。”
元霁月笑看了半天,停住脚步,把手递给他:“我牵着你吧。”
她一片好心,董满满反而被她突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脚下一滑,堪堪稳住。他拒绝了,“多谢仙师,可我自己能走好的。”
他这像是能走好吗?
元霁月哭笑不得,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
又走了没两步,他跪了这么多天灵,跪疼的腿,哭肿的眼都替他坚持不住,眼见他踩到青苔要滑倒,被元霁月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也不再问他,直接托住他的腰把人抱了起来。
小小一只搂在臂弯里,很轻松。她在望舒宗哄过哭闹的小师侄,也抱他们去玩过,这个动作做起来无比熟悉。
董满满下意识搂住她的脖子,整个人都僵住了,让元霁月怀疑自己是抱了块石头。她安抚道:“不怕啊,姐姐不会摔了你的。别说是你了,我有个胖墩墩的师侄,我还抱他上下过一次山呢。”
“满满不是怕摔!”
“那怕什么?有我抱着,走得也快些,你不是担心你大哥吗?”
董满满眨巴着眼看她:“仙师没发现吗?”
元霁月一头雾水:“发现什么?”
董满满摇了摇头,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没再说话了。
他确实困了。
没等到他的回答,元霁月也没在意。
董府坐落在红袖街第十六户,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宅院。可以看出平常打扫的人很用心,门前没有积水,暗红的大门和铜做的门环没有褪色的迹象,大门此刻正敞开着,有个头发灰白,约莫五十多岁的老人在府前焦急打转。
路上董满满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打架,可他惦记着家里人一直不肯睡过去,他也不能睡过去,元霁月第一次来洛阳城,很多路没摸熟,他还要迷迷糊糊地为她指路。
远远看见老人的时候,董满满喊了声:“刘伯!”
“小少爷!”
元霁月在门口把他放了下来,看他扑到了这位刘伯的身上。转而打量四周,一眼就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门口放着辟邪的两只大石狮子,嘴巴的部位被砸烂了,丢了叼在嘴里的两个石球。
随便一只妖魔鬼怪都能堂堂正正地晃进去了。
“小少爷可算是回来了!”董满满让递口信的人回来说今晚就回家,他得了消息就在门口等,可算是把人给等回来了。
“满满回来了,刘伯不怕!”
刘伯连声夸他。
董满满从他怀里抬起脸,向他介绍起元霁月:“我怕自己回来不顶用,就想请大师来的,可大师不在家,就遇到了元仙师,仙师是大祭司的太师叔呢,法力可了得呢!”
“有劳仙师跟小少爷走这一趟了,小的姓刘,是府里的管家。”他一听,恭敬地作揖。把贵客往府里迎,“夜里凉,就别在外头站着了,府里已经备好了热热饭菜,等二位入座就能开席了,喝上一杯刚烫的茶,暖暖身子。”
刘伯忙把他们让进府里,等进了府,他又不好意思了:“只是事先不知道仙师要来,准备得不周全。”
元霁月笑了:“能带我一个就很好了,我一个蹭饭的连筷子都没带。”
“仙师可真会说笑。”
她可没工夫跟刘伯说笑。
走的一路她都在观察。
除了那两个石狮子,府里也很古怪,现在家家户户都求了很多管用不管用的东西镇宅,小门上必贴符纸挂木牌,董府里一样都没有。进门大跨院,必须要有个符来正风水,不是没贴,而是被撕了,没撕干净残留有痕迹。
“菜在厨房温着呢,这就让丫头们上。”刘伯把人引到了暖阁里,安排元霁月在圆桌边坐下了,“大少爷还不知道小少爷回来了呢,仙师和小少爷先坐着,我这就去请大少爷来!”
暖阁是府里密封最严实的地方,窗户紧闭吹不进一丝风。八月里董府的人竟然就已经在暖阁吃饭,真是稀奇,桌边还放了两盆炭火,烧得暖阁里热烘烘的。元霁月一进来就感觉到热,等坐下后就抬起手,要把斗篷给褪下。
董满满身上也披了一件的,他听到刘伯的话,没往凳子上坐,主动替刘伯去叫人了。
他们兄弟感情真好。
元霁月刚把系带解开,就已经看不见他人影了。
“请喝茶。”
不用去喊董圆圆,刘伯就留了下来,他接过元霁月的衣裳交给丫头放好,给她奉茶。
厨房的人一直在候着,接到吩咐就开始上菜,丫头小子们捧着菜鱼贯而入,刘伯指挥他们摆盘,还不忘招呼元霁月:“仙师有什么喜欢的菜?现在让他们再做几道!”
“不必麻烦了,这就很喜欢。”元霁月把茶捧在手里,掀开盖子撇了撇茶叶沫子,吹了两口却没有喝,她现在可喝不进热茶,“我听小公子说府里有异常,不知是谁碰到的,刘伯可知道?”
提起这个刘伯就害怕,端盘子的手抖了下,好险没把汤给撒出来。他赶紧把盘子摆上,张口说:“是我,是我碰到的!就在三天前的晚上,我们大少爷身子一向不好,平常能睡七八个时辰,有时候更是能睡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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