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不知道,陆勉有去过澳洲的。
在他一记起她的时候,质问叶非凡她在哪,叶非凡告诉他在澳洲。他连夜坐了飞机去澳洲,他看到她身影的一瞬脑袋就如炸裂般疼痛,无数的记忆犹如尖刀一般全都扎向他,恨不得一下子全塞进去,可越这样越混乱。那一次,他倒在澳洲街头的地上。
他深刻领悟,在那一刻哪怕他想起了她,但依然没法见她。于混乱的记忆不仅毫无帮助,更会扰乱他已经重组的思绪,所以他在医院醒来的三天后就回国了。
后来再去澳洲已经是她离开的两年后,他去她原来住的地方,但是没见到人。辗转才知她很少回来住,在澳洲她能去的无非就是林可那,那次倒是远远看见她了。就在林可的房子门口,她坐在树上,有个小奶娃被林可抱出屋来就屁颠屁颠地朝她而走。
她既没上前去抱,也没起身,只折了根身边的柳枝伸过去,让小奶娃一把抓住了走来。
那个小奶娃应该就是威廉了,当时他并不知情,也不曾想到别的层次上去。又看见娃娃走至一半被林可喊了,就又返身回扑过去,最终还是冲进了林可的怀中。
再次来看她时,脑袋已经不会疼了,就是心里会涌出一种压不住的渴望。
想把她抓回到身边。
这种渴望超过漫长岁月里被记忆撕扯折磨的痛苦,如果他在澳洲多待一分钟都有可能会忍不住上前去带她离开。可是,于事无补,他们之间不该就这样,他要给她一个新的开始。
此后他为那一天的到来开始铺路,他会经常关注她的动向,但不会再去看她。
所以,他们在意外与错过里虚耗了这五年。
他们但凡有一方是主动的,可能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可命运如此,也只能接受。
林妙感觉紧抱自己的男人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只间歇了身体抽搐一下,他的情绪在平复。到底是纵横商界的jm主席,就连情感都能控制到细微处。
等他抬起头来时,视线忍不住落在他脸上,那被洗刷过的眼睛尤为清亮。
“妙妙,我们不会再像过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尤为坚定,没有太过绚丽的语言,只宣告一般地告诉她不会再像过去。可林妙看着他的眼睛轻问:“你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黑眸沉定而固执了:“我们没有问题。”
林妙苦涩地失笑,“没有问题为何我们还蹉跎了十年都没在一起?”十年啊,不是一晃眼而过的十天,也不是挥挥手潇洒道别的十个月,是十年。从青春到中年,他们十年里有大半的时间都不是在一起的,只有极少的那一段时间,却为爱恨而分离。
陆勉沉默,不是没有言辞去反驳她,只是心底里涌出一股心疼来。他们之间已经有十年了,连孩子都有了,可两个人却还在争执、吵架、憎恨、相互算计。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走近了将她抵在怀间,“妙妙,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吗?”在知道威廉是他儿子后,他从震惊到沉怒再到平静,那过程里他细细消化了那个事实。刚刚又获知被妙妙隐藏最深的秘密,在他不知道的空间与时间,其实原本他还有一个女儿,却因为他没在她身边……
林妙看了他一眼,“明天我就会回澳洲。”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和阿姐、威廉一起。”
空间静止,气氛凝结,沉沉的眸光盯在她脸上半响,他才吐出一句:“你想都别想。”
“是吗?”林妙仰起头,“那就看看我是不是不能想吧。”言外之意,她不但要想,还要付诸行动。这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是倔强的,也是挑衅的,让陆勉恨得牙痒,这牛脾气又来了,非要跟他这么死磕吗?
他不知林妙心头也正是这么想的,她非要跟他这样磕着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他们之间有太多跨不过去的坎,但凡要去钻牛角尖可能这辈子都钻不出来。每一条拿出来换成别人早就闹翻断绝来往了,可他们还在这条道上相互耗着,相互算计着。
这算计不是平常贬义的那种,就像他再恨她父亲费尽心机地算计报复,却依然将她放在那个安全的位置,也极力想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于是便有了欺骗、隐瞒、争吵、背离;而她对他同样也算计,一步步试探一步步诱引,将不甘和怨恼小心隐藏。
正念转间,陆勉突然开口:“你不妨试试看,能不能带着她们走出国门。”
心思一紧,她立即意识到这句话背后富了别的涵义:“你什么意思?”而他只冷沉了眸光道:“你别管我什么意思,总之你现在先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宁城做身体检查,你的护照和证件我会暂时先保管。”
“你敢!”她顿时火冒三丈。
却见他比她还要横:“你看我敢不敢?”
事实上他真的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这边林妙与他又吵翻了之后,回头就给北京的阿姐打电话了,本想让阿姐带着威廉先回澳洲,但是听那边阿姐的语气明显不对。
最后阿姐告诉她,陆勉私下找过她们了。用了什么法子林妙没有细问,也没必要问,总之无论是阿姐还是威廉都走不了了。她该想到,这个男人但凡记忆全在的话,还有什么能逃出他的算计之外?他早就埋下伏笔留了后手。
当晚,两人虽然同睡在一间病房内,可各自占了一张床背身而躺,谁也不理谁。
夜半时分她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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