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世家大族的子弟尚未说亲娶妻,就算房中有了通房,也不能传出什么姨娘庶长子女来。
若侍女有了身子,便是下人不懂规矩败坏了主子名声,大夫人想要送药发落其实并没什么错处。
偏偏,新桃是有意为之,又逮着这样的时候过去。
陈氏见自己不得好,自然要煽风点火,从秦柔挑选侍女不仔细到指桑骂槐的说大少爷品行不端,再借机嘲讽大夫人教子无妨。
含饴堂里被吵得乌烟瘴气,眼看着新桃的胎是不成了,又满口嚷着她姐姐死的冤枉,老夫人不想过问都得过问。
说到底毕竟是自己长孙的血脉,哪怕孩子不能留,事先禀明了自己处置和擅自处置是两个性质,她心里顿时对秦柔生出膈应,随口就问起了竹桃的事。
竹桃其实并未伺候过白琋,老实本分的在鸿鹄阁里当差,只因有天晚上秦柔去看望儿子,见她服侍在书房里,红烛之下颇有姿色。
秦柔当场想到了红袖添香的旖旎戏码,唯恐她教坏了自己儿子,于是第二日就找牙婆子上门,以竹桃手脚不干净为由把她卖去了青楼。
那竹桃是个抵死不从的,在青楼里万分抵抗,受了花娘好些肮脏手段,结果花朵般的少女生生在里面被折磨至死。
新桃知道后,稍使手段勾得了白琋的疼爱。
白琋虽然看着少年老成,但毕竟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懵懂年纪,对新桃疼爱得紧,更为护她而费心隐瞒秦柔。
新桃自知身份低微保不住胎儿,与其让大夫人动手,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拼着不让秦柔好过的心思也要替自己姐姐讨回公道,让大夫人得个恶毒名声,让他们母子生出嫌隙。
秦柔从侯府回来的那晚,新桃就打算去老夫人面前闹,结果碰上了白静好。
白静好见她缩在含饴堂外的墙角处抹泪哀戚,手里还拿着包药粉犹豫不已,便问了她的缘由。
她听完是同情她们姐妹,但也觉得新桃太傻,如此又能撼动大夫人几分?
不过是白白赔了自己的青春和将来。
新桃却是个执拗性子,说自己已有了身子,瞒不了大夫人太久,事情宜早不宜迟。她姐姐被卖出府时走的没脸,就算不能撼动大夫人,能讨回个公道也值。
白静好当时劝她回去,是因为秦柔刚被接回府,大老爷亲自去接的,怎么可能为了个婢子再驳她颜面?
今日,秦柔自以为春风得意可以重新掌家,但这件事让老夫人心里不舒服,对牌就不想交给她了。
老夫人亲自做主,还了竹桃的清白,不让她死后还被人指点偷盗主家。
新桃听见后,欣慰的晕倒在了含饴堂。
白琋得信从外面赶回来时,新桃的孩子没了不说,她也奄奄一息的去了半条性命。
秦柔被摆了一道,回荣福堂后就想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既然都挨过了老夫人的训骂,也不能白白受了,指挥着人要把新桃处理掉。虽不能再卖去青楼,但送到庄子上,等过阵子,让她“病逝”就行了。
她派去的人,都被白琋赶了回来。
白琋亲自找到秦柔,母子俩在荣福堂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白琋见母亲不松口,改去求了老夫人。
老夫人心软,握着佛珠叹息了道:“你母亲手段是狠心了些,把人家一双姐妹都逼得活不下去。此次新桃的身体伤了根本,你若喜欢就留在屋里,只一点,不许过分宠爱,耽误了前程。”
这个年纪,房里有个知冷暖的人也挺好,何况琋哥儿素来自律,是个出息的。
新桃没有被送走,秦柔又被老夫人那般责骂,索性称病不出了。
西府的二夫人被罚闭门思过,一时间府中竟无人主持中馈。
家权便如此回到了老夫人手中,谁都没有异议。
老夫人处事公道,也不会苛待各院。
白珩趁着白琋房里的事情,故意在含饴堂请安时说到房里的美貌婢子如何对自己“用心”、“体贴”。
老夫人知道那都是长媳安排进去的,命苏嬷嬷全换了新的本分人。
这事,又把秦柔气得不轻,眼看着庶子越来越拔尖,到底还是忍不住,派人去传了亲儿子过来。
但新桃每日还半死不活的躺在鸿鹄阁里,白琋对母亲存着责怪,虽自己也提防着庶弟,但面上对秦柔的话并不如何搭理。
见他如此赌气,秦柔的心堵得慌,一时倒真病倒了。
母子失和,又怨婆母一把年纪把持了中馈不放,还做主把新桃留在府里,秦柔每每见到丈夫就要吹耳边风。
次数多了,白胜索性连夜宿在雨姨娘房里。
九月初,宫中去大将军府传旨,皇上钦定沈家大小姐沈世妍为皇太孙妃。
婚期就定在今年腊月。
白锦瑶丧气着脸在荣福堂里侍疾,想起来仍是有所不甘:“母亲,这好事果然落在世妍表姐身上了,我可怎么办?”
每日琼粉金膏的抹着,她眼角的伤痕已经看不太出来了。
秦柔最近诸事不顺,对闺女的希望便更大了,拉着她的手轻轻握着,安抚道:“急什么?六王爷既然都放了话,又时常来咱们府里,你还担心没着落吗?”
“但圣上那么重lún_lǐ,世妍表姐做了太孙妃,我若成了六王妃,岂不就成了世妍表姐的婶婶了?”
“皇家宗亲复杂得很,顾这规矩做什么?母亲总有办法让你如愿的。”
白锦瑶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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