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澍带着白玉兰来到百年香樟树下。
远处的景观霓虹一闪一闪,香樟树投在地上的影子也魔幻闪烁。
与白玉兰想像的需要几人合围的百年老树不同,香樟的树干不粗,但树冠枝叶繁茂如盛夏一般。置身其下,全身笼罩在浓浓的香雾里,别有一番静谧恬淡的感觉。
是‘永远不能忘怀的情感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树语?也许是因为香气笼罩,余味难忘吧。
夜晚站在树下的经历,白玉兰太熟悉了。灯光与欢乐永远只属于远方,她的身边却剩下黑暗与寂寥。但是,每一次夜晚的树下徘徊,都能让她如充了电一般,重新活过来,因为只有在黑暗中,她看不到亲人的愁苦、看不到路人的怜悯、看不到敌人的利刃,也只有在黑暗中独处时,她敢于张开怀抱,伸手去触碰大树的坚定与强硬,像一座山,那么踏实,可以依靠。然后她会把自己也站成一棵树,脚生根,头向上,无限伸展,浑身重新充满了斗志和力量。
白玉兰笔直地站在香樟树下,模糊的身形与树影浑成一体。樟树的香气让她的心中有了与以往不同的温柔和欣喜。这百年的香樟树啊,你用你的“文章”究竟记录了多少喜怒哀乐,多少思绪烦忧?
欧阳澍被白玉兰那肃穆的表情吸引了,此刻这丫头的脸上有和她年龄不匹配的成熟与坚韧,是怎样残酷的经历能让她在如此花样年华沉稳冷静如斯,让人心生怜惜?他捡起一片落叶:“你看,与春芽秋霜不同,香樟在春天要抖掉身上四分之一的老叶子,轻装上阵去应对酷暑寒冬,这样才能四季常青。”
一句话把白玉兰从孤独中唤醒,却还是有些愣怔,她还不习惯夜晚有人与她并立树下,不习惯暗夜树下有人与她说话。
欧阳澍没有介意白玉兰的不回应,“夜晚凉,先进屋喝杯热茶吧。”
俩人来到休息室,正是杨紫珊和欧阳澍曾经待过的那个房间。一样的昏暗,一样的微亮的窗。
欧阳澍将灯打开,熟练地拿电水壶接水、烧水。白玉兰拿起水杯凑到水龙头下清洗。
门开了,技术部高工刘浩伸进半拉身子,大声叫到:“欧阳,你来了?正想给你打电话。有变化了,颜色变了,这次方向肯定是对的,你快来,再试试新试剂!”
欧阳澍向白玉兰指了指茶叶的位置,转身跟着年轻人快步离开了。
白玉兰将茶沏上,摆好茶杯,缓步来到窗前。从这里隔窗看那两棵樟树,感觉又有不同。室内温暖明亮,而窗外香樟树却是黑黢黢孤零零地站立着,夜色冷凝,无法嗅到那纭纭的香气,那阴森的树影不停地压过来、压过来,沉重得让白玉兰无法呼吸。她觉得自己仿佛正弯腰背负着重重包袱,在斑驳的灯影中,在阴森的树影下,艰难地在落叶上移动。
哦,落叶。刚才欧阳澍说,香樟是春天抖落衰老的树叶,以应对酷暑寒冬。自己的春天是不是已经到了?是时候摆脱那些重负,以迎接新季节了吧?
白玉兰使劲晃动了一下肩膀,仿佛是在抖落满身的重负,这轻松的感觉让她心中一片空明。
突然,传来一阵越来越刺耳的噪音,像是拖拉机启动的声音,不,现在比拖拉机启动的声音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接着感觉窗户、玻璃、茶桌、沙发、外面的香樟树,应该是整个天地都在尖叫。白玉兰用手捂上耳朵,使劲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再闭上,再睁开,她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声音撕裂成无数的细丝,房间里的一切包括空气也都变成了细丝,飘飘荡荡,如蚕丝般在空中旋转飞扬……
突然,一切都安静下来。白玉兰发现,自己一动不动,仍然静静地站在窗前,房间里的一切也都如前一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她很想去问问欧阳澍,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怕会不会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导致的误听和眩晕。
白玉兰打开门来到走廊,看到化验室的门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跑了出来,跑步的姿势很奇怪,动作幅度很小,但速度很快,瞬间就来到眼前。
这是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装束十分奇怪,背着背包,看不清面容,但个头与白玉兰差不多。
他在白玉兰面前来了一个紧急刹车,站住了,用一种缓慢的声音说到:“你,白玉兰,对,就是白玉兰。”说完,侧身绕过她,跑出了大门。
“快!快!找纱布!”
化验室的门又开了,欧阳澍与一个年轻人一左一右架着刘浩冲了进来,刘浩的手腕被欧阳澍紧紧攥着,血漫过他的手,快速向下滴着。
白玉兰见状反身打开休息室的门,让他们进来。
“纱布,纱布在哪儿?有没有纱布?”那个年轻人开始着急忙慌地翻找抽屉。
白玉兰沉着地将沙发罩上的棉质叠边撕下了长长的一条,快速来到刘浩身边,示意欧阳澍松开手。在血液喷涌的瞬间,她双手麻利的将布捆在刘浩的手腕上,然后,一手按住绷带,一手取下头绳,套了两下,将绷带固定住,又用手捏住了他臂弯处。血,竟然止住了。
欧阳澍对那个不知所措的年轻人说:“我们带他去医院,你留下,所有东西留在原位,锁好门,等我回来。”那年轻人点点头,帮助他们将刘浩扶上欧阳澍的车,返回了实验室。
一路上,白玉兰掐着那男孩子手臂上的血管,偶尔再放开一下,直到医院。来到急诊室医生的面前,医生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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