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斌看到白玉兰,又看了一眼欧阳澍,忍不住脱口道:“不会是她吧?!”
“胡说。”欧阳澍满脸严肃。
白玉兰走到床边,将花放在床头柜子上,轻声说道:“我是和李总一起来的,她在外面和梁姐说话呢,让我把花先送进来。您还好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抬头向王文斌致意。
王文斌看到她,不禁眼珠左右移动,似在回忆。突然,他指着白玉兰,笑不可抑地对欧阳澍说:“是她,真是她,那个马尾巴丫头,抢位那个。”
白玉兰疑惑地看着王文斌。
王文斌隔着病床一直用手点着她:“忘了,看,忘了吧。那天,上午,电梯,你愣是把我俩给挤出来了。想起来没?”
白玉兰想起来了,那是她去面试的那天。因为走错路,到大厦的时候有些晚了。她和两个人一起进了满是人的电梯,确切地说,是那两个人已经进去了,她看到电梯门开着,便挤了进去。结果,警铃响了,她赶紧出去,但警铃还是响,那两个人只好出来了。其中一个人一边说“行,你可以上去了”,一边把她推上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她看到了欧阳澍,认出他就是那个在展览会外面停车的人,想不到他竟然也来了这个大楼。她想出来,电梯门却已经关上了。后来在走廊里,在一群人后面,她又看到了欧阳澍,并盯着他与另一个人进了标注技术总监的房间。
原来那天被她挤出电梯的另一个男人今天也在这里,还口没遮拦地笑话她。白玉兰觉得脸发烧,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瞧了。
“哎,你别脸红啊,我没有别的意思。那天是我们不对,应该给你让地方,女士优先吗。其实我很绅士的,只是你的速度太快了,没有给我机会,哈哈哈哈...”王文斌饶有兴致地盯着白玉兰,调侃着她,逗得欧阳澍的表情都缓和了下来。
白玉兰的脸更红了,低声说:“对不起,那天我害怕迟到,所以……”
“哦,看来你没迟到,应聘成功了。那就证明我们的牺牲还是有价值的。不如这样,等我下次回来,你请我和欧阳吃饭。就凭我俩的损失,你至少得请欧阳吃顿肉夹馍,再请我吃顿涮羊肉,对,得请两顿。就这么定了,你可不能反悔呀。”
“行啦,再不走,你真的赶不上飞机了。司机赵师傅应该在门口等着你,快去吧。”欧阳澍用没打针的手推了推他。
“得令,好好养伤。下次回来时,你最好胖点儿,别弄得我下不去手。马小姐,再见,记住你欠我两顿饭哦!”
“什么马小姐,人家叫白玉兰,别瞎叫。”
已经走到门口的王文斌没有回头,背着身摆了摆手:“欧阳,马尾巴白玉兰小姐,byebye!”
白玉兰向门口走了两步,目送着王文斌离开,直到门再次关上,才返回来。
欧阳澍显然累了,将头放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那个,欧阳澍…先生,我那天晚上把您的西服交给了梁姐,她应该已经给您了吧?”
欧阳澍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
“那个,…我把花插上吧。”
白玉兰把窗台上的花瓶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再将床头柜上原来放着的那瓶康乃馨挪到窗台上。经过脱敏处理的粉红百合释放着淡淡的香。她细心地将它插进瓶里,然后整理了一下形状。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抚摸她柔软晃动的身影,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柜子,只有百合和她是粉色的,床上的人,地上的人,和谐宁静。
莫名其妙的,白玉兰心头突然一紧,她想起一件事,一件对她来说绝顶重要,甚至能影响命运的大事,那就是她的文凭,那个被白玉雪称为没有毕业却真实躺在简历中的高中文凭。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白玉雪说的话?李燕应该已经告诉他了吧?是现在就向他解释还是等着他来问自己,他是否已经做出了决定,准备开除自己了?要不要在他做出决定以前先跟他坦白,求他放过自己?还是等他病好了再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说吧。”
欧阳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看着她。
“是这样,我…我的文凭是高中,我知道这个文凭不高,但我没有作假,真的。其实,我虽然和玉雪同学,但她已经离开县城很久了,很多情况她不了解,你要相信我,真的,欧阳…澍…先生…”
“叫我欧阳就好。还有,那个梁姐也不是你该叫的,她是俊生地产上海公司总裁,叫她梁总吧。”欧阳澍没有听明白她在说什么,打断了她
“谁在叫我?梁总梁姐一字之差而已,小澍栽培手下倒是尽心尽力。”进来的是那天白玉兰见过的梁姐,真名梁杰,个子不高,一脸的精明强干,话语干脆利落。
白玉兰连忙转过身来行礼问梁总好。
跟在她后面的是李燕。
欧阳澍见到梁杰,欠起身,介绍到:“梁姐,这是白玉兰,我的下属,我们技术部新招聘的秘书。”
在梁杰的印象中,欧阳澍对什么事情都是不在意的,对什么人都是淡淡的,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地介绍人。
“我知道她叫白玉兰。公司的事情本不应该拿到病房来讨论,但你既然说了,我倒是想问问,白小姐,你是什么文凭?”
白玉兰没想到梁杰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李燕侧过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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