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顾云飞对儿子们一向严厉,对两个女儿可以讲是十分温和,很少摆脸色,顾玉笙又是顾家最小的孩子,有时候还敢和顾云飞撒撒娇。
但是顾墨笙不一样,顾墨笙和顾玉笙两个差了一十四岁,顾玉笙刚刚会自己走路自己吃饭,顾墨笙就出国留学了,因此固然顾玉笙对顾墨笙这个哥哥没多少印象,就是顾墨笙也不记得这个小妹妹多少。等顾墨笙从国外回来,顾玉笙也开始上女中,兄妹俩一个刚刚接管公司,忙得整天不在家;一个上学下学,碰头的机会也少,所以俩兄妹一向不亲近,顾墨笙又是一张不苟言笑的面孔,顾玉笙怕他也是应该的。
现在顾玉笙看顾墨笙表情平静,夹菜的手也稳稳的,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好像是真没生气,才悄悄透出口气。还是田慧珠看顾玉笙胆小,倒还帮着她讲了句:“玉笙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老是吓她。胆子吓小了,以后到婆家要被人拿捏的。”
顾墨笙正在夹木须菜,听见田慧珠那句女孩子不好多吓的不然胆子要小的,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林嫮生。这小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随时会像只奶猫一样发嗲,可是发起脾气来倒是一点不落气势,不象自家几个妹妹一看他板面孔就不敢出声,看起来小姑娘是不好多吓的。顾墨笙出了一回神才点了点头,叫一边的顾玉笙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田慧珠本来不过白说几句,也没想着顾墨笙会给答复,现在看着儿子肯点头,满心欢喜。她也是个明白人,知道顾墨笙会有这个态度,大概和那个林嫮生有关系,心里对林嫮生已是多了分好奇,所以回到佛堂以后对金玲讲:“金玲,我倒是想去见见那个林嫮生,你说好不好?”
金玲捧过一杯茶放爱田慧珠手边,轻声讲:“小姐的想法自然是对的。那个林小姐虽然来过家里几次,可是到人家家里做客,总是克制一点的,少爷看起来又看重她。”金玲是从小跟着田慧珠的,对田慧珠可以讲是忠心一片,却是领会错了田慧珠的意思。只以为田慧珠和顾墨笙母子关系平淡,顾墨笙看起来又对那个林小姐上心,田慧珠怕顾墨笙娶妻之后更加不把她这个做娘的看在眼里也是有的,所以出声附和。
没想到田慧珠看了金玲一眼,却是摇了摇头:“算了,人家小姑娘面皮薄,要不好意思的。”金玲没想到田慧珠倒是很肯为林嫮生考虑,就知道自己刚才会错了意,想了想,就给田慧珠出主意:“夫人,你去接三小姐,顺便见见三小姐的好朋友也没关系的,只要三小姐不说穿,林小姐不会知道的。”
田慧珠把手上的念珠捻了两圈才点了点头,就叫金玲去把顾玉笙叫来。顾玉笙听到田慧珠意思的时候,哪里敢说个不字,自然是满口答应,又陪着笑同田慧珠讲:“嫮生现在还在拍戏,不一定每天回学校的,等我下次问好她哪天来,在和姆妈你讲。”田慧珠听顾玉笙想得周到满意地拍了拍顾玉笙的手:“你是个好孩子,姆妈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顾墨笙并不晓得田慧珠准备自作主张地去看林嫮生,他按着平时的作息处理完当天的公文之后就带了本德文原版的《俾斯麦传》回房间。
顾墨笙的房间是个套间,进门是个小客厅,放着矮柜沙发茶几电话,靠窗一只留声机,房间里更是除了大床和衣柜之外别无他物,因为顾墨笙还保留着在德国留学时养成每天喝咖啡的习惯,所以在客厅的矮柜上有一套咖啡蒸馏设备。
顾墨笙沐浴之后就在客厅的落地灯下看书,正看到俾斯麦遇刺那一章。身为铁血丞相,普鲁士奥地利两地的民众痛恨他的不少,就有个青年趁着俾斯麦散步的时候行刺他。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俾斯麦运气太好,青年人近距离的行刺都没能杀伤俾斯麦。俾斯麦因此以为自己是上帝选中的宠儿,而当时的德国皇帝威廉一世此后也加快了部署的计划。看到这里,顾墨笙按了按眉间,准备起来煮杯咖啡喝,忽然听见有人在身边讲话,声音忽远忽近地,听不清讲些什么,一会那声音又哭几声,在深夜里听到这个动静,真是能叫人毛骨悚然的。只不过顾墨笙胆大,又从来不信这种鬼神之说,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寻过去。
只是平常熟悉的走廊今天变成漫长,灯光也有些昏暗,顾墨笙多少有些奇怪,每当他要停下脚步,哭声又细细地传过来引得他继续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顾墨笙终于走到走廊的尽头,就看见面前是一扇木门,上半段全是菱形花纹,竟是在家中没看到过的,只是木门上的漆看起来有些斑驳,顾墨笙皱了眉,伸手一推,木门应手而开。
出现在顾墨笙面前的竟是房间四壁如雪,里面只有一床一桌一柜,桌边坐着个头发蓬乱,面色蜡黄的女人,看见顾墨笙进门就站了起来,一手撑着桌子,对着顾墨笙就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刘熙,你视你那玉娘如珠如宝时可想过你有这下场?”
顾墨笙陡然受惊,脱口喝道:“疯子!你胡言乱语些什么!”这话出了口,他就张开了眼,发现自家还在坐在沙发上,原本握在手上的《俾斯麦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地上,原来刚才不过是个莫名其妙的梦。顾墨笙按了按太阳穴,以为自家会做这个梦是睡前在看《俾斯麦传》的缘故,只是刘熙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偏偏一时想不起来。
再讲林嫮生出去以后,章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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