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没有选择,只有试一试。
……
三四月春,距离试剑试结束已有些时日。孤山的云如往常,这些云不断汇聚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
山脚下临集镇上的孩童们手指伸进嘴中吮吸,对着天上的云流口水。
这是最好的时节,春意盎然,生机大地,即便空气中也都是鲜活的气息而无半点腐朽。蝶儿花间嘻戏,鹿儿林中寻草,峰间最深处传回一声鹤鸣,有鱼在湖面飞跃。
于是在这样美妙的时节,降下了第一场春雨。
春雨如油,不过这句谚语在孤山周围百里的地界似乎不怎么管用。因为地势的原因,孤山这一带春秋的雨水格外的多,小小的一场春雨有时能连绵下上十天数月,将刚解冻后的大地洗成稀泥,所以这里的春雨并不贵,反而贱如尿。
屋中还有些馒头咸菜,这种烂发霉的日子里当然谁也不会愿意出去走走,甚至很寒酸地啃着干硬馒头也不会去吃一顿滚烫的火锅。
当然对于那些真正刻苦的弟子来说,他们不会因为打雷下雨而罢了修行。他们内心不断激励自己,外部艰苦的环境因素往往造就内在坚硬的品格,于是在这样的雨天里,他们依然还在林中练剑。
天要打雷下雨,修行照常不误。
而张则啃着馒头和咸菜,要么坐在院子门前对着天空中的雨点冥想发呆,要么躺在床上随意翻偷回来的《豪杰录》,也还会和剑中声音谈论或争执些什么,偶尔什么都没得做时才会想起自己家那位远在千里外冰荒上的可怜公子。
冰荒上魔种生成的魔人凶恶至极,他在冰雪大荒斩杀魔人无数,自然魔人恨其入骨,若是不小心落入他们之手那可怎好?但魔人也总算有个“人”字,不至于不长一颗心吧?生得这么好看的公子这些魔人难道真的下的去手?
想及此处,他轻扇了自己一下耳光,心中暗骂这条嘴太缺德,好歹也是一夜破两境的后三境界高手,怎可轻易被魔人俘虏?
他看着檐下的燕巢又忍不住想,如果落入魔人手里,他杀了那么多他们的同胞,就算这些魔人再长一颗人心,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
他忽然想起那本书中所述,会不会将他圈养起来,然后等个好日子,风干或腌制,甚至蘸着盐巴生吃?
院外的木门吱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木门被推开,有人打伞而入。
他看着雨中的伞,伞下的身影说道:“不敲门吓死鬼,丫的不会专门跑我这来淋雨吧?”
马三道:“有茶?”
“没有。”张则已摇了摇头,然后指着庭院某处道:“柴火被泡湿了,煮个毛的茶,要喝自己把火先生着。”
马三走至檐下,合起了伞,不满道:“什么态度?这就是待客之道?”
“打住。”张则已看着某处说道:“这种日子请我下山喝酒我是乐意的。如果你要来做客聊天也是可以,不过茶得自己煮,我这也没有什么好招待,馒头咸菜能将就?”
“去的你。”马三打了他一拳,说道:“要不我怎么拜访你这个破去处。”他抚了抚身上的雨珠,继续道:“我听说你们的事了。”
““我们”是谁?”
马三淡淡答道:“你可知道张云辉是苍云宗第五代弟子中的强者,实力已至抚湖境界。”
张则已摇了摇头,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马三目光灼灼看着他,说道:“两日前的一个黄昏,你和他打了一架。”
“怎么跟个俗人一样,张口闭口打架,那叫切磋,那叫比试,咱能不能别这么粗鲁?”
马三道:“没有胜负。”
张则已说道:“有什么奇怪的?非要有输有赢?”
“你知道不知道,我从试剑林演武堂路过时那些年轻弟子都在讨论着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个孤山闲散废物,出了名的无所事事没有境界,结果通过了初试,还走到最后五名,终试时又夺得第一,和苍云宗那位年轻强者比试不落下风,他们向来瞧不上我,自然是要说些什么才肯甘心。”
“当日终试比试时,我们三人面对的都是间袖境界的强者,丫的命衰,同时面对两位比间袖更上的三息强者,怎么着?我们都惨败,你竟然还赢了?”
“说出来你可别不信。”张则已看着马三道:“我和两位先生讲笑话来着。”
马三哼了一声,道:“先前想到你纵然刻意在隐藏,可毕竟同时面对两位三息强者,怎么能获胜?我以为你又弄了什么无耻的手段才获胜,现在才知道果真是荒诞。”
“什么叫无耻的手段?”张则已不满地说道:“生活可以浪漫可以现实可以豪壮,也还可以悲情,怎么的,就不能荒诞了?”
马三鄙视道:“徐小清怎么回事?朱子衡你又怎么说?不要脸的事情做下了,这会还不承认?”
张则已面子上过不去了,便轻咳两声,道:“三儿啊,都是好朋友,能别揭我的脸吗?好揭的这么狠。”
马三看着他道:“好朋友?”
张则已坚定地点头道:“两肋插刀啊。”
“也要面子?”
“男人嘛,活就活这张皮嘛。”
“那好。”马三忽然笑道:“为你我双方同时不掉面子,和我打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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