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真的已经睡着了过去,寒风如刀,却吹不落肩上的雪。
但令人注意的是那人身旁的那块黑色石碑。
已经不知多少年,看上去很古朴,碑面歪歪斜斜书着几道符文,就像乱画上去一般。
张则已没有理会那人,而是过去轻抚在碑面上。
传在手掌上的触感很细腻和光滑,像一块很纯洁的玉脂。
于是那块石碑动了。
碑面的符文也亮了。
从碑面凝出一道极耀眼的光辉,那些光不断扭曲、扭曲,最终形成一个漩涡,张则已被那漩涡吸入了碑里。
一瞬之息。
张则已睁开了眼,忽然有道极凌厉剑意直直逼来,被他避过。
张则已向上看去,原来上方有一片夜穹,繁星点点,无数银河闪躲,似乎要比真实世界更要真实些。
夜穹之上有双月同天,一个月亮蓝些,一个却散发红色光芒,看起来又略有些虚幻。
地上有山群无数,河流无数,有森林,有瀑布,有兽群,还有一片大海,如一副水墨棋盘,包罗万象。
这是碑中的世界,名为森罗洞天。
“数十年来,你是唯一进入这里的第一人。”
张则已并没有发现那人究竟在何处,听起来很遥远又像在耳边。
“你究竟是何人?”
“吾之真身早已毁灭在时间之中。”
“有趣。”
“这片洞天中寄托的只是我的思想。”
“所以你不是人。”
“算是吧。”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缕幽魂。”
那声音道:“那剑童,你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剑童。”
张则已道:“任何事物本身其实并不是他自己本身。”
那声音道:“那究竟会是什么?”
张则已道:“只有他自己本身知道。”
那声音道:“也许很多人穷极一生也都不会知道的。”
张则已淡淡道:“那只是他们。”
从天边处忽然飞来一只*,落入那片大海。
张则已觉得自己身处在梦幻里,很久,他道:“说到底我还是更喜欢外面那个冷暖自知有风有雪的世界。”
那声音道:“那剑童,吾有一剑,你可愿承?”
张则已道:“不愿,我不修行亦不修剑。”
那声音道:“难道你冒险过了那道险崖到此真的只是因为好奇?”
“好奇的本身很大意义上促进了某些事物发展。”
那声音渐冷,道:“猫有九条命,可也难逃一死,终究好奇惹的祸。”
张则已神情平淡道:“你要杀死我,但你要怎么做到?”
真身毁灭,只凭一缕幽魂似乎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但下一刻他的神情渐变,从那片大海深处突然涌出无数剑来,将他密密麻麻包围在中间,微微动一下就会被锋刃划伤。
那声音道:“这里的任何一把剑都能杀死你。”
张则已想了想,说道:“杀吧。”
看起来很随意又很有勇气的回答。
当其中某一剑离他眉心处不足半尺的距离时,他继续说道:“但我还愿意相信你不会杀了我。”
那声音道:“你似乎随时都保持自信。”
自信源于对生活的态度。
生活不会亏待他,自然活得自信。
于是那些剑又落于海底。
那声音道:“我若杀你现在你就死了,你不承我的剑,我亦尊重你的选择,但还是要你帮我。”
张则已道:“怎样帮你?”
忽然从天穹之下降下一物,却是一把剑,已经绣透了,看起来很脏。
张则已道:“我刚进入这里时就有一道剑意向我刺来,是这把剑?”
“此剑无名,你也可以给它取名。”
张则已拿起那把剑,有些重,还算趁手些,他道:“既剑无名,就叫无名。说起来你怎会这般不爱惜这剑?”
那声音道:“这剑还锈,要磨一磨。出鞘时,它一定是一把极锋利的剑刃!且在于你何时出鞘。”
张则已将剑抱于怀中,说道:“这把剑会不会带给我些麻烦?这就是你要我帮你的忙?”
那声音道:“磨掉它的剑锈,来之一切,皆斩。”
……
张则已出了那块碑。
风雪还在迎候着他,碑旁那人还在睡着,肩上的雪又深了。
那声音道:“你若再不走被他醒来,你就死了。”
……
张则已回到了院子,院中的雪很深。
这才发现有一个人在等候他。
身上片雪未落,但雪依然在飘下,说明他是位抚湖巅峰境界的剑者。
张则已抱着剑站着,没有开口说话。
易师看着他,说道:“山村狂小,果然无礼。”
张则已大概也猜到他是凌云殿的某位授业课师,本该他应该行礼问好,但他忽然不想了。
易师看了他一眼,又环顾院落四周,说道:“院子落了雪为何不清扫掉?”
张则已说道:“雪还在落。”
雪落不停,清扫后依然还会落下。
易师没想到他态度这般不卑不亢,于是哼了一声说道:“夜儿出关在即,你为他剑童却这般懒闲,再这样下去你就离开吧。”
张则已淡淡道:“谁也不能要我离开,除非是他。”
易师神色变得越来越冷,最终才将视线放在他怀中的那把剑上。
看起来非常锈又很脏的那把剑。
无名剑。
易师露出轻蔑表情,冷声道:“不知你从何捡到这把破铁,但既然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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