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歌敲了敲狱门上的木桩,见华严始终不理会她,只得转过头去,看着狱守。
狱守机警,早已躬身上前,将钥匙呈了上来:“这是狱房的钥匙,少司命进去后,少呆片刻便出来,此事国主原是关照过的,若有人来看望大司命,只管放进来便是,只是大祭司……”他面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讷讷止住了话头。
妙歌从他手中接过钥匙,表示知道了,又示意他退下。
狱守躬着身退了下去。
妙歌这才拿起钥匙,打开狱门,走了进来。
她走到华严面前,打开藤篮,从里面一样样的拿出菜碟,摆在地上,皆是些精致的小菜,华严扫了一眼,正是平素合他胃口的。
最后当她从藤蓝中拿出一壶屠苏酒时,华严的眼中不由得湿了一湿,低声吟道:“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一岁除,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动地惊雷花烂漫,鸣空礼炮欢庆足。”
这首诗原是写的幻国新年,举国饮屠苏酒庆贺的欢乐场景,如今征澜帝国大军压境,直逼郦都,他自己又身陷囹圄,此刻吟来,不由分外伤感。
妙歌听得双目泛泪,执壶倒了一杯酒,双手捧着,举到华严面前,却被他一把推翻:“新年之时,国主和大祭司又在哪里享乐,单让你区区一个少司命前来?”
酒杯跌落在地,酒水从中流了出来。
妙歌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伸出右手,手指颤抖着,在地面的灰尘上写出四个字:“国主死了。”
那四个字落在华严眼里,他陡然一惊,如遭五雷轰顶!
“什么,你说……国主,流梦影她、她死了?”
妙歌点了点头,指尖划动,又在地面上飞快的写下了几行字:“目前幻国由大祭司主政,他封锁了国主死亡的消息,正在迎敌!”
“正在迎敌?”华严看到那四个字,陡然又是一惊:“夜宸这么快就突破了他布下的幻境大千沙界,率军攻入皇宫了么?”
妙歌默默点了点头。
大司命身躯一震,仰天长叹:“大千沙界号称无人能破,如今竟然破了,难道是天要亡我幻国?”
妙歌听了,俯身将原来的字迹擦去,在地上又写了几行字:“我国中有幻思神树之力保佑,大司命勿需太过担心。我此番前来,乃是国主死前,曾托我向大司命一问,私通敌国,害死将星独孤信一事,可有冤枉?”
华严看到此一节,双目蕴泪,胸口起伏了半晌,方看着妙歌道:“我若说我是冤枉的,你信么?”
妙歌缓缓点了点头。
华严看着她,老泪纵横,忽然倾身上前,将妙歌抱在了怀里。
妙歌虽有些惊讶,但素日大司命对她极为照拂,如父如兄,她对这位大司命也自来有股亲近之感,便没有拒绝。
耳中听得华严俯身到她耳边,低声道:“我死后,守护幻国的重任,就要交由你来承担了,我的女儿。”
妙歌听得浑身一震,抬起头来看着他。
只见华严惨然一笑,慢慢松开怀抱,看着她道:“你也不小了,若再不将当时的情形告知你,这段关于你身世的秘密,只怕就要随为父永埋地上。”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说来,我少年时曾与前任国主,也就是流梦影的母亲,桑榆,乃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那时我们二人虽然相爱,却无奈桑榆出身皇室,幻国传统,历来是女主主政,桑榆她是注定要继承大统的人,必定要与国中权贵联姻,早早便被定下了婚事,那时我无权无势,自然无法争取到她。”
“后来桑榆继位成为女主,生下流梦影后,夫君因病早逝,她身陷幻国权力之争,不得已将我召进宫中辅佐于她,我助她清除异党,治理国事,日日夜夜相对,久而久之,旧情复燃,两人却限于身份殊异,只能压抑下这段恋情,直到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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