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还有呢?”
白浅予想了想道:“接下来也就没什么了,它同我告完别,再三叮嘱我说不要吃它的鱼肉,不然它会很伤心很难过,我便答应了,但它看起来还是不十分放心,又要我对天起了个誓。”
想起这节心中仍是十分不忍,看着那一锅一地的鱼肉鱼汤,心中便不免痛了起来。
墨归云看向卫潇,眉峰一挑:“卫潇,你可有什么想法?”
他很奇怪的既不称卫潇卫公子,也不似其他人那般称他卫兄、卫小兄弟,反而直呼其名,这口吻中竟隐隐的透出些特别来。
卫潇面色却是平静如常,只道:“你已猜到了?”
墨归云微微一笑:“或许我跟你心中所想的,竟是一样。”
卫潇道:“你先说来听听。”
墨归云道:“这鱼自知必死,所以在白姑娘头天去看它的一晚,早已作好了准备,那就是,第一,将万年内丹赠予白姑娘,报答她的探望之恩,第二,利用自己鱼鳍上扎的水母刺,在自己被煮作鱼汤时,毒死所有吃它的人,替它自己报仇!”
“第三,”他吸了口气,缓缓道:“也正因为它已准备毒死所有人,所以再三叮嘱白姑娘不能吃它的肉,哪怕是白姑娘答应了下来,它却仍然要她起誓,方肯放心——依此看来,这横公鱼上万年的修行,竟是心机深沉,并且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活得痛快恣肆,心无挂碍,难怪能以万年修行登妖修化形之境,能蜕下鱼皮化作人与白姑娘对话。”
白姑娘听他一一道来,有些目瞪口呆:“你是说……这条鱼,它竟然思虑周密,一步步的算计了这么多?”
墨归云道:“白姑娘不信?”
其实白浅予心中早已信了。
——她想起自己初见那鱼时问它:“你看起来好象不太怕死?”那鱼答她:“既然反正都是要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看来它早已作好了赴死的准备。
她心中不够感慨,想起一个人临死前,也未必有它这般决绝,这般冷静,这般计谋,自己为自己解决一切,然后决然赴死,魂归大海。
她想起它落在自己手背上的眼泪,忽然觉得冰凉。
卫潇却道:“想必你已经从中找到了解毒的法子?”
他这话是对着墨归云说的。
墨归云微微一笑,似乎成竹在胸:“不如我们各自写在手上,看看彼此所想的,是不是一致?”
卫潇道:“好。”
两人食指上各自腾起一点光芒,在左手掌心飞快的写了几笔,然后将掌心握紧,再伸到对方面前,摊开。
只见卫潇的掌心和墨归云的掌心上,各自印着两个光芒闪闪的字:
“内丹”。
只不过卫潇的字,光芒是紫色的,而墨归云的字,光芒是白色的。
一紫一白两道光芒交相辉映,卫潇和墨归云对视一眼,面上各自浮起心照不宣的笑意,收起了手掌。
白浅予看上一眼,已然明白了过来。
这内丹果然是解毒最好的法子,横公鱼喜食水母,乃是水母的克星,可见它并不怕水母的剧毒,而它身上的万年内丹,自然是驱毒的最好利器。
他们将那口大铁锅移开,另寻了个瓦罐架上,倒上底舱中贮的水,将横公鱼的万年丹珠置于瓦罐中,煮得一时半刻,水便开了,赤色的丹珠在滚水中浮动,忽上忽下,连那一罐水似乎都染上了微微的赤色,化作了一罐灵水。
几个人捡了几只干净的碗,分别喂那底舱中的人服下,不一刻,那些人便醒转过来,恢复了元气,只是身上那种中毒后隆起的红色疤痕,却得段时日才能消失,但鬼门关头走了一遭,各人对这丑陋的疤痕已是不太在意了。
白浅予惦念着昏迷的三叶草和小狐狸,不及和他们寒喧,只留下卫潇和墨归云在那里处理后事,便端着一碗灵水飞快的回到了舱房中,喂那两只服下,又照顾着它们好好睡了一觉。
“都是贪吃惹的祸!”事后,她不免想起横公鱼说的那句话,与卫潇感慨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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