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自后他们再也没有出去旅行过,非但如此,夏蕾隐约感到自己的日常行动都有所限制。母亲拿到了她的课表,上课送下课接不厌其烦,连跟同学的来往也了如指掌。事实上,夏蕾在校既不热衷社团也不参与社交,所以一时并没有感到异常。再加上柏林市区确实陆续发生了几次流浪汉伤人的事,夏蕾最多只是笑妇人太精神过敏了。
妈妈唉声叹气的时候越来越多,常常挂在嘴上的就是,“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影响我女儿的生活。”实际上女儿所有的花费都来次国内。而每当夏蕾担心地追问,她又眼神闪烁地推脱过去,只说“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夏蕾心里疑窦丛生,终于碰到一个下午,准继父来做客母亲去市场买做饭的材料,单独相处时,夏蕾才趁机问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憨厚的德国男人不停转着自己的大拇指,坐在沙发上大汗淋漓,酒糟鼻显得更红了,他说:“作为一个父辈人我很惭愧,你母亲也绝不同意我跟你说这些,她只想你开开心心地呆在她身边。”夏蕾从身边花瓶里拿出一只向日葵,道:“你知道,她不开心我也不可能开心。”那男人摊摊手,“事实上,那个刀具公司有你妈妈一半的股份,也是她收入的唯一来源。这段时间业务越来越差,辞退了原有的三个员工中的两个,后来更是连房租都交不出了。我们已经收到了地产公司的最后通牒,他们会告我们。”
夏蕾一听放下手里的花,端正了身姿,先问了一下基本的经营状况,又皱着眉头想了很久,“那你们需要多少周转资金呢?”一道奇异的光闪过准继父的眼睛,他立刻用“感谢上帝”的眼神看着夏蕾,激动地说:“六万欧!厂房租金、钢材、木料这些基本的,有六万欧足够了!”夏蕾看着天花板,说:“我只有三万欧,从公司账目走,汇款费用你们承担。”
就在这时,生母正好推门进来,手里抱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一看气氛有点不对劲,警觉地问未婚夫,“我不在的时候,你跟她说了什么?”德国男人支支吾吾地复述了一遍,谁知妇人勃然大怒,还没听完就把购物袋摔在地上,肉酱罐头裂开,棕色的肉汁迸了夏蕾一裤腿,“妈妈!”
妇人毫不理会,冲上去就跟男人用德语争吵起来,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夏蕾还不能完全听懂,赶紧跑过去抱住妇人求她冷静下来,“是我逼他说的,我只是不想看你一天比一天憔悴。这三万欧是我借你的,不,是从爷爷的超市里借你的。”妇人瞪着男人,僵在原地许久才捂着脸哭了起来,而德国男人一直说着“抱歉”和“我爱你”。
又是一个漫长的冬天,窗棱上开着冰凌花。夏蕾穿上最厚的大衣,带好帽子和围巾,拎起方方的小行李箱下楼。“蕾蕾,你要去哪里?”正在煮奶茶的妈妈举着勺子问,夏蕾疑道:“我要去海德堡,上周说过的,有个很重要的设计大赛。”妇人敲敲脑袋,立刻丢下手里的事,“我陪你,等我马上就好。要过夜吗?”
夏蕾有点懵,摊摊手,“我跟组里的同学一起,还有老师,你去了干什么?”妇人没有理会,没有五分钟已经整装待发,站在女儿面前了。夏蕾瞪圆了眼睛,道:“我跟同学一起,很安全的。”妇人拉起女儿的手,“那我正好见见你的同学嘛!”这更令人难以置信了,“既然你平时严禁同学来家里拜访,又何必见她们呢?”妇人打着哈哈往门外走,夏蕾看看手表,只好带着她。
平时就因为留恋家庭而显得不太合群的夏蕾,这次更是被同学集体调侃。“这下,再没人愿意上门来玩了!反正要毕业了,大家天南海北也不会有什么来往。”夏蕾揉揉眼睛,道,“我当时脑子好像没了,就算发现四年来自己没一个亲密的同学,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石娇娇见状问:“快两点了,要不咱们睡觉?”夏蕾反问,“你睡得着?”石娇娇摇摇头,“就是怕你累啊。”“我不倒尽了,才真的累,一定要说给你听。”“好。”
因为优异的成绩,以及在校期间就斩获了几项产品设计行业含金量不低的奖项,夏蕾作为优秀毕业生在毕业典礼上发言。夏爸爸本来说好要来的,被前妻劝了作罢,夏蕾也不想兴师动众,就想到时候把毕业视频发给他们看也是一样高兴。毕业典礼之后,夏蕾想进研究生导师所在的设计院,工作和签证就可以一并解决了。谁知母亲居然不同意,就因为工作室在慕尼黑。
母女俩爆发了第一次激烈争吵,夏蕾都不知道自己原来积压了这么多不满和委屈,吼道:“每次都是因为你,我已经三年没有回过国了!我不可能永远围着你转,我甚至想要永远离开这里!”妇人的眼中最先掠过的情绪居然是慌张,这让夏蕾有点疑惑。但对方很快就泪流满面,说自己只是太爱女儿,太害怕从前的离开留下的空白没办法填补。夏蕾当时就心软了,抱着母亲哭做一团。
争吵后半个月的某一天,母亲和那个男人相识纪念日,他们带夏蕾一起去高档法餐厅吃饭。低吟的小提琴,插在酒杯里的娇艳玫瑰还有精致的菜品,当时的氛围好极了。母亲跟未婚夫含情脉脉地相视一笑,妇人用香槟色的餐巾擦了擦嘴,对夏蕾说:“宝贝,我跟你叔叔商量过了,回中国去吧,我们一起回去。”夏蕾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德国男人加了点饮品,待侍者离去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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