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淇燠和樊晓昙眼前几乎竖起了一堵树枝搭成的高墙,将他们单独隔开。
他们两个从没见过如此多的树枝,像水流似的,可以把人淹没。
樊晓昙的长鞭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扯开一截树枝十分费力,她索性当霖淇燠的副手,帮他抵挡是不是蹿出来攻击人的枝条,而霖淇燠则一心劈砍树枝。
他们必须出去,长绝不知道是生是死,而幻芜还被封在冰里,他们几乎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落在垂铃手里还是既明手里,都只能任人宰割。
樊晓昙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刻,她累得半死却满脑子都在担忧一个“情敌”的安危。她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跟一个“仇敌”并肩作战,可心里却没有多少恐惧。
她看了霖淇燠一眼,他很高,自己的脑袋只能够到她的肩膀,可一直以来这个人却好像成天被自己欺负着,跟自己拌嘴,所以她从来不觉得这个人会有多厉害。
可是此刻,她只觉得霖淇燠很靠谱,也很厉害。
他脸上都是汗液和泥土,可偏偏是最狼狈的样子,却显得格外好看。
似乎,这个人也没那么糟糕啊,她为什么总是看他不顺眼来着?
算了,也许有的人就是莫名其妙的让人不爽,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上天给她这个“看”他的机会,再看不顺眼的人,也总有一天会变得顺眼。
或者这种“不顺眼”,只是上天用的另一种方式,让一个人走进自己的心里罢了。
既明也被树墙隔开了,最初劈砍过后,他就停止了动作。
树枝层层叠加,几乎把天都遮住了。他安静地站在树枝搭成了“牢笼”中,看着自己身边的空间越来越小。
他看起来十分从容,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心里其实焦急莫名。
他也不清楚自己在烦什么,这种越来越让人焦躁的烦闷感,让他只想一股脑扫清眼前的障碍,他想把这棵破树连根拔起,他想直接把这里夷为平地。
为什么不呢?不过就是脏一些,乱一些,死的人多一些。
或许树枝那头的幻芜,也会因此丧命。那又怎样,她不是本来就在做一些找死的事情么?那么,就让我来成全她好了。
既明抬起手,片刻后又不甘地放下。
他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了,他在顾虑那个女人,他不能让她死,也不想让她死。
“可笑。”他重新化出指刃,一下下地劈砍着眼前的树枝,“太可笑了。”他一边奋力地砍着,一边自言自语,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所谓“可笑”指的是什么。
两拨人都朝着幻芜的方向靠近着。
“咔”——又是一声响,幻芜将身上的冰封挣破了。
长绝的热力起了很大的作用,冰被化掉许多,两人身边的土都被水浸湿了。
幻芜跪在湿漉漉的泥地里,自冰层破掉的那一刻,长绝就倒在了自己怀中。他的意志力如此强大,受了这么严重的伤,ròu_tǐ也支撑着他直到破冰的一刻。
幻芜抱着长绝渐渐冷掉的身体不敢用力,他胸前的树枝还在,她甚至不敢随意动弹。
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所有的冷静都消失无踪了,她的脑袋里是一片浆糊,如果不是感受到怀里人的体温正在下降,她可能就只会这么呆呆的抱着他。
长绝胸前的树枝既没有直接拔出来,也没有更深一步。它的另一头还在感灵塔里,可它就是毫无动静,跟四周纷乱的树枝比起来,这截树枝就像安静蛰伏的蛇,反正猎物的脖子已经叼在口中,想松口还是想咬断,全凭接下来猎物的动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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