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晓昙不说话了,她不是没话反驳,而是注意力全被拉到自己的手上了。
从手上传来的温度有些灼人,让她完全忽略了霖淇燠说的话,自己要不要挣开?……还是算了吧,他的手心还有伤,要是又裂开就不好了。
她才不是关心他呢!她只是觉得血会吸引怨灵,不仅危险,还脏兮兮的。
樊晓昙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当然没人知道,霖淇燠看她老实了,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拉着她,省的她一会儿又脑子发热冲出去了。
他才不是关心她呢!他只是觉得这个臭丫头脾气臭得要命,脑子又笨还没什么本事,要是真的冲出去,还得自己去救她,又累又危险,得不偿失啊。
这两人各想各的,显然已经把幻芜跟长绝都忘在一边了。
幻芜抬头看着高耸在天幕下的感灵塔:此时此刻,里面的微尘其实可以出来了吧?此时的他会想什么呢?
其实要离开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刻了,谁也不知道这镜子会不会回到垂铃手中,只要垂铃把镜子再次放回塔中,微尘就等于失去了这次好不容易得到机会。
说到底还是会犹豫的吧?或者当一直追求的目标真的横亘在自己眼前时,反而迈不出去了?
比起实际的牢笼,更为牢固的枷锁,其实是自己的心啊。
激荡而起的气浪拉回了几人的思绪。
既明久未得手,也是发了狠,不顾死灵之境的反噬,想要催发出所有灵力。
他的双眼毫无光亮,墨黑的瞳仁中杀气蓬勃,堪比遇神杀神遇鬼灭鬼的恶魔。
既明弯起嘴角,又露出了掌控一切的傲然神情,他双手垂在身侧,手中无任何兵刃,两道玄青色的光芒从指间溢出,形成数丈长的剑影。
幻芜想起祭司殿前的一片血腥,既明就是只以手掌在空中虚划,尚在远处的人便已身首异处了。
既明不需要任何兵刃,他的手就是他的兵刃!
仿佛那烈日下的血腥气再次充斥鼻尖,幻芜心有余悸:“糟了,他动了杀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让长绝去阻止,还是不想让他深陷险境,她两只手死死地扯着长绝的胳膊,双眼却一直盯着既明的方向。
长绝心中升起暖意,她心中仁善,可她还是不愿看自己去冒险。长绝握住她泛白的手指:“没事,我去分散他的注意力,不会受伤的。”
幻芜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充满了自信、善良,还有勇气,是啊,她不能仅凭自己的意志就去左右他的心意。
感灵塔是她的战场的话,眼前的困局就是属于长绝的战场。没有人能以爱的名义,或者所谓保护的名义捆着别人的翅膀。
幻芜默默放下了自己的手:“不准受伤。”
“好。”长绝微笑以对,祭出破云,银色的光芒像流星,坠在长绝的身后,将他送向遥远的彼岸。
“别来添乱!”既明吼道,在长绝接近自己之前,指尖的黑刃以破军之势伶俐地切向垂铃——来不及了!
幻芜的心一下被提起,与此同时,比长绝更快的劲风从感灵塔中涌出。
“轰隆”一声,是一枝槐枝冲破了感灵塔,像飞射而出的绳索一样挡在了垂铃跟前,生生受了既明的一击。
小腿粗的树枝应声而断,尾端还在塔中,最前面的枝头已经委顿在地。
幻芜松了口气,若是人的话,不说被切成两半,胳膊肯定是没了,她第一次如此庆幸微尘是棵树,也由衷的庆幸,微尘在危急时刻冲破了心防,选择保护了垂铃。
无论是慈悲心也好,还是对垂铃的情谊也罢,他至少还是那个善良的微尘。
可垂铃显然不觉得庆幸,槐枝这一断,几乎让她崩溃。
“微尘!”她尖叫着扑向那截断枝,似乎在她眼前的断枝就是微尘血肉淋漓的断臂。
既明看到空档,从垂铃手中夺得琅玕镜,犹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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