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樊晓昙略带笑意的声音偶尔传来,从辉羽到祭司殿这一路上,幻芜跟长绝两人都未说过一句话。
长绝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答着樊晓昙,可在樊晓昙看来,却是撬开长绝这块厚石板的一大步。
祭司殿屹立在一片绿洲之中,沙漠里难得有绿意,微风拂过带着点点凉意,让幻芜好受了许多。
至少身体上好受了许多。
三人在绿洲外围就落了地,小玄在溪水里游了会儿,就乖乖地钻进幻芜的袖子。
幻芜略带歉意地轻拍了下袖口,“抱歉啊小玄,这次出来连口水都没能让你好好喝,等我们回去了,就让长……青猗给你挖个更大的池子。”
袖子动了动,似乎是小玄的回应,幻芜弯唇笑了起来。
“你对这条蛇还真是格外的情深义重呢。”樊晓昙尾音拖长,有意无意的瞥了长绝一眼,眼下之意很明显。
“是啊,在我身边的人或者动物,我都是一样的好。”幻芜笑道,并无任何芥蒂的样子。
樊晓昙了悟,飞快地转头看着长绝:“我就不一样,我只对自己喜欢的人好。”
长绝只是移了移眼珠子,然后照常看着幻芜:“真巧,我也是。”
樊晓昙脸上的笑意一僵,然后又装作不在意似的扯了扯嘴角。
幻芜也不知是那是什么心情,又酸又苦,尝起来让鼻腔都在微微发疼。
“我们怎么进去?”她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祭司殿。
“等夜色再黑一些,你们从后门进去吧,这是地图。”樊晓昙拿出她自己画的简易地图,指着一处说,“你们溜进去以后就先躲到这个地方等我,这里是最下等仆役住所,长老和祭司们都很少过去的。还有这边,如果不小心进入这块了,就赶快出来,这边是祭司殿的宝库,陆离有事没事就爱在那待着。”
幻芜略看了一眼,让长绝收好地图。
夜色渐沉,天边被染成了橙黄色。
樊晓昙带着两人,绕到了祭司殿后头。祭司殿的背面是一处深谷,像一把利刃顺着祭司殿劈开了大漠。
她看着长绝个幻芜一前一后潜入了后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轻轻地叹出口气。这声音很轻,瞬间就被淹没在风里。
后门这边果然没什么人,夜间干粗活的仆役也都休息了。
长绝顺了两件浆洗过的外袍,兜头罩在幻芜身上:“穿好,被人发现了,你可以偷偷躲起来。”
“你呢?”
“你只管自己乖乖躲好就行,我会去找你的。”
“我……”幻芜动了动唇,她想问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可长绝那么顺口又那么郑重地说出来,幻芜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她点点头,下意识地牵住长绝的手。
长绝愣了一瞬,幻芜也愣了一瞬。
不过幻芜奇怪的,是长绝的手怎么会这么冷?
在她的印象里,长绝一直都是很温暖的,只要靠近他,就像靠近了那遥不可及的太阳。
可是……幻芜打量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无异,稍稍安下心来。
两人裹着仆役的粗麻外袍,见到有人也只是正常的走过,竟然十分顺利地就走到了和樊晓昙约定的地方。
那是一个杂物间,堆积了不少日常杂物。她人还没来,两人只能安静地躲好。
要是以前,两人缩在窄小的空间里,蹲个两天幻芜也不会觉得怎样,可经过昨天那一幕,再让她跟长绝身贴身地待在一起,她竟然觉得非常窘迫。
幻芜下意识扭了扭身子,长绝就稍稍地远离了她一些,两人原本挨在一起的手臂,隔开了一指宽的距离。
幻芜瞥了一眼,抿住嘴唇——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渐渐地拉开距离,让长绝远离自己,甚至……可以喜欢上别人。
可是仅仅只是这样一“让”,她就觉得难受了,心里堵得慌。
原来,早在连自己也未察觉的时候,幻芜的心就已经拴在了身边这个人的身上了,而且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牢固。
“地图我看看。”幻芜决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得憋死自己不行。
长绝把地图拿出来,递到幻芜手上,连手指都没有碰到她的。
幻芜有些愤愤地一把抽过地图,自己看起来。
注意力不知怎么的就集中在樊晓昙说的另一个地方——陆离的宝库?会不会有那支骨笛在?
其实也不是很远啊,穿过一条走廊再左拐……这简直可以说是很近了。
幻芜有些心痒痒,但她也清楚,此刻不是自己作的时候,通常死得越快的人就是越不听话的那种人啊。
“你在想什么?”耳边忽然传来了长绝的声音。
“没什么。”
“你死死地盯着这张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还咬着下唇,明明就是在琢磨事情的动作。”
幻芜有些被看破的气恼:“别用这么肯定的语气,好像我这个人在你眼前就是个透明人似的。”
长绝苦笑了下,可是我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到你的心啊?
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到幻芜恼怒的样子,他就想摸摸她的头发,可手刚动了一下,他就收了起来。
差点就忘了呢,她不喜欢自己,讨厌自己的触碰。
如果再不克制一点,她会讨厌自己的吧?那时候,只怕连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心里像被生生地扯掉一大块似的,又空又冷。
是的,真的很冷,这冷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今天早上他就感觉到了。
在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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