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太过入神,或者琢身上没有杀气,竟无人发现琢已经站在门后,也不知她听了多久了。
她突然出声,吓了众人一跳,可都不及冶此刻煞白的脸。因为冶看到琢手持一把短刀,正对着自己的手腕。
他不敢大声说话,甚至不敢有大动作:“琢,你把刀放下。”
琢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着些许决然:“我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你不是担心自己犯错吗?这样的话你就不必担心了吧。”
“不是的……琢,都是我自己的原因,跟你没有关系,你听话好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琢吓到了,冶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幻芜也紧张起来,因为琢的表情很温柔又带着些解脱的意味,这样的表情,最容易出现在一个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人的脸上。
她微微侧过头,向离屋门最近的长绝看了一眼。
“怎么跟我没关系呢?你变成这个样子不都是我害的?师兄,门规跟师命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可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冶已经很久没听到琢叫自己“师兄”了,他有些怔愣,但也就是那一瞬,琢突然毫无征兆地挥刀劈向自己的手腕!
“琢!”冶想阻止可是已来不及,幻芜只见血光喷溅而出,她下意识的闭起眼睛。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声音,幻芜缓缓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差点惊呼出声。
原来琢的短刀落下的时间点太过突然,即便有所准备的长绝也没想到她的决绝是如此平和,他堪堪以手握住刀尖,没让刀刃完全落下,可那锋利的刀刃已然没入琢的手腕处。
鲜血顺着刀不停地坠在地面上,溅起大小不一的血珠。
霖淇燠上前,封住琢的大穴,也是让琢无法再做出动作,之后他才向长绝点头,示意他可以松手了。
“阿绝。”幻芜凑过来,轻轻展开长绝的手掌,只见手掌中间横亘着一条血痕,还好还好,没有深到见骨的程度。
幻芜拿出丝帕按在他的出血处,颇为埋怨的看了他一眼。
幻芜什么都没说,但长绝就好似了解了她的想法一般,忙说道:“这不是来不及了么,别担心,我有分寸的。”
霖淇燠这边可没工夫管他俩,他抬着琢的手臂,示意一旁一直跪在地上的冶过来抱着已然剧痛难忍的琢。
冶嘴唇动了动,刚抬起一条腿,才发现腿像灌了铅块一般沉重,复又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快过来!”霖淇燠急了,一贯不着调的脸上是难见的厉色。
冶这才挣扎着起来,小心翼翼的扶过琢,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另一只……另一只手,看来我自己是没办法,得靠你来……来了。”饶是霖淇燠及时为她止了血,琢还是因为疼痛而面色发白。
冶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琢在说什么,一时说不出话来,嘴唇半阖半开吐出几个字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什么胡话!你别乱动……”
纤细的手腕上横插着一把短刀,这画面……还真是有些无法直视。一向自诩口味清淡的幻芜咽了咽口水,才转过头来假装镇定地查看琢的伤势。
“师兄,你哭了。”琢动了动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抚向冶的脸,“师兄,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不是?”
冶只是点头,脸上的泪落在唇角,冶握住琢的手掌,在她的掌心落下轻轻一吻。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你再也不必担心因为我而违背门规了。”琢凄然一笑,好似全然解脱了一般,再也不必顾虑那些前尘旧怨,再也不必背负师门的重担,只需要心无旁骛的爱着一个人。
“从来都不是因为你,甚至不是因为师父的要求,是我……是我一直以来都太懦弱,我不敢接受你,完全是因为害怕自己,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又因为和你的关系而牵扯上你。”
冶牵起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当我脸毁了的时候,我甚至还庆幸过,有了配不上你的借口……你看我多懦弱,隔在我们之间的都是我自己的心魔罢了。”
幻芜看完了伤势,就一直盯着这两人说话。
琢这伤虽没有断骨,可筋是断了,跟她之前料想的差不多,不是没有救,但还是让他们说清楚比较好。
“那啥,你的手筋断了,对你而言确实跟废了手没什么区别了。”听了幻芜的话,琢倒是面无表情,只是冶心痛难当,垂下头来难以自持。
“不过也不是没得治。”
“当真?”冶抬起头来盯着幻芜,似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骗你有什么好处么?普通的药物疗养自然是不行的,但我又不是普通的大夫。你只需告诉我你的选择,第一,放弃她的手,你俩就可以在一起,还是我治好她的手,你们的关系还是跟之前一样。选一个呗。”
“治她!”“不要!”
二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不过幻芜可不在乎琢说什么,她只盯着冶,即便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可冶的脸上若是有片刻的疑虑,她都能确定,这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师兄!”琢皱起眉头,想要劝说冶,反正她都已经这样了,还在乎什么废不废么?
冶伸手抚上琢的眉心:“救她,”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冶话对幻芜说,却只直视着琢的双眼,“无论治得好治不好,我都会跟她在一起。”
“师兄……”仿佛不可置信,琢瞪大了眼睛盯着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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