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泉宫回来之后,小章子便带着人将雪夫人送回清风朗月。鹰王事务缠身,需要挑灯夜战。费那么多时间陪在雪姬身边,已经非常难得。
雪姬心里面并不情愿,也没话好说。恋恋不舍、缠缠绵绵,最后,他回抚顺殿,她会清风朗月。
睡在清风朗月的床上,雪姬不停回味和他在玉泉宫的每一个小细节。那些叫人脸红心跳的瞬间,明明知道其实不该去想,却没法控制,脑子始终要去想。那缱绻温柔的耳鬓厮磨,那缠绵悱恻的肢体接触,还有那……
雪姬并非第一次这样做,可是,第一次在那样的环境,那样的场合。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身体每一寸地方,而她,亦无任何遮挡,完全暴露在他眼前。天为穹庐地为温床,所谓天作之合,莫非就是这样的情形?
就这样,她带着无限美好的感觉进入甜蜜的梦乡。在梦中,似乎还继续着那旖旎的梦……
抚顺殿上,鹰王真的批文到深夜。子时,他坐在榻上,玄秘太虚功运转一周天,吐纳完毕,疲劳尽去。从大殿里出来,天刚刚蒙明。山间的青雾好像仙女的白纱裙,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在花园里练了会儿剑,天就亮了。汤桂全为主子端来漱口的清水,又拿来擦脸的棉布。伺候主子整理清爽,鹰王回到殿上,小章子等端着漆盘过来,汤桂全伺候主子将白天穿的衣服换起来。黑色的绸衣,只在领口、袖口绣着金色的图样,正是要在简洁中挑出些变化。
用了几口早膳,鹰王从抚顺殿出来,准备去东厢看看,迎面看见云杉带着贴身侍女林蔻经过游廊,急匆匆往前面走。
鹰王连忙赶上去,没到近前便开口呼唤:“云儿,云儿!”
云杉听到了,微微一怔,驻足转身。
从来没有的,她的目光安静得如同深山没有一点波纹的潭水。瞧着鹰王急匆匆奔到面前,她没有惊喜,也没有激动,垂下目光,蹲身施礼,口称:“见过殿下。”
鹰王还没有察觉不妥,笑盈盈伸手去扶她。云杉站直了身体,放在身前的手随着身体往后一缩。鹰王扶了个空。
鹰王忍不住叫:“云儿,你这是……”
云杉说:“殿下有什么事要吩咐臣女吗?如果没有,臣女还有事情,恳请殿下恩准离开。”
鹰王终于听出些不对劲来,皱着眉头说:“云儿,你是在和孤闹脾气?”
云杉低眉敛目,静静道:“臣女不敢。”
鹰王负手身后,不开心起来。
二人对面而立,云杉就是不主动开口,他想说,为了不碰钉子就没法说,默然,渐渐便无语,气氛变得尴尬。
换作面前站得是别人,鹰王早就拂袖而去。可是,他感觉到云杉对自己的疏离,似乎,就这么负气离去,她就会永远和自己隔离。
她就会永远从自己的世界退出去,对不对?
如果这样,他该多么伤心。
鹰王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从三岁离开父母,十三岁接触第一个女人,十四岁接掌天都王位然后组建属于自己的军队,十六岁征讨蛮湘火三部,为师父报仇的同时威震蓬莱洲,十八岁思念父母亲,率领心腹人马回圣朝。从圣朝黯然回归,途中顺便救下她——云儿,这么个小小的丫头,何以就这样牵动起自己从来也不为任何事情跌宕起伏的情愫?
鹰王是个冷冽的人,他从小就被恶毒和仇恨围绕。离开父母,是因为父亲身边的妃嫔们总是心怀叵测。在师父身边生存,因为师父南征北伐的缘故,更需时刻警醒以免被残酷的杀戮生活吞没。功夫练得好,是因为不练好了别人会替代他在师父身边的位置。用练好的功夫去掌控别人,是因为如果不掌控别人,势必自己的命运将会被别人掌控。
女人,对于他来说,一直都只是弦被绷得很紧的生活中别样的调剂而已。所以才从开始认识到她们清新、单纯、美丽、娇嫩起,一直不停在占有她们。占有了,也没有抛弃,他依仗自己的本事,给她们修建了蓬莱洲最豪华的家园——明华宫。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丫头,就这么牢牢抓住他的心。
有时候夜深人静,他一人独处,情不自禁在想:“是否是因为,他们都是来自于一个地方的缘故?”
而且,那一夜,看到她时,她的境遇,和自己从京城黯然离开的情境,竟然有着极大的相似?
那时的她无疑是凄凉无助的。
而自己呢?父亲倒是一贯疼爱自己,可是皇后和贵妃用母妃的安危威胁自己,又称如果自己再出现,必然让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幼弟瀛烈死无葬身之地。也许谁都不相信,自尊要强的白瀛楚,有那么一天,自以为自己其实就是一只一无是处的丧家之犬。小时候是没有本事,长大了,依然拿那些故人没有任何办法。
怪只怪,那时候云杉真的是太小了。
而自己,对年幼的女孩只有疼惜,绝不会爱慕。
至于现在的云杉,恍若蓦然之间便长大成人,海神祭那一舞,成功吸引住他,让他刹那之间对她的美丽有些爱不释手。只是,鹰王想为自己申辩:他从看到,到接受,还是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亦是超乎于他意料之外。
他能够在相识三天之后,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和他上床。
但是,他自己的心,突然想要交出去,呵护了又呵护,情绪酝酿了又酝酿,还不能立刻成行。
或者,他转念还会这么想:“其实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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