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月碧落瞅了一眼明黄色的寝衣,熬了许多晚上,倾尽心血的东西终是废了,忍字始终是插在心头的一把刀,稍微碰一下便会痛彻心扉,“收起来吧。”
绿笛不明其意,一边遵旨收拾一边不解:“娘娘不是想给皇上一个惊喜吗,眼看就大功告成了,呀——”蓦然发现那条龙瞪着血红的的眼睛,吓得失声而呼,随即闭了嘴。
这日,窦涟漪想着有些时日没去给太后请安,亲手做了玫瑰饼去给太后请安,到了慈宁宫后,站在廊沿下等着通传,结果小太监出来说太后一时没空,请她先行回去。
“也罢。”想是太后不愿意见自己,她勉强一笑,正要将手中的点心交由小太监代为送进去,手蓦然被人牵住了,清雅的声音随之响起在耳畔:“朕带你进去。”
“那妾身便借皇上的光了。”
心中一喜,她歪了头,一努小嘴。
俏皮之态便足以让他心神一荡,男人的眸子不由眯了眯,不经意间早已染了笑意,口气却是一本正经:“借光而已,又不是取暖。”
窦涟漪开始没听明白,忽然想起那晚将双手伸入他的胸口取暖的情景,不由得脸一红,含嗔睨了他一眼,脸一侧不去看他坏笑不已的样子。
然,步入内殿的那一刻,他松了她的手,手蓦然一空,心也随之失落,终究不比从前,爱与宠可以肆意于人前。
“儿子给母后请安。”
玄寂离恭声请安,窦涟漪赶紧跟在后面行礼问好,太后身畔早有一人站了起来,屈膝拜了一拜:“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免礼。”
玄寂离随意一声。
“夏贵人金安。”两人从一进屋子便眉目传意了,却碍于旁人在,窦涟漪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
夏若桐赶在前头将她扶了起来:“姐姐快别这样。”
却不知,这一幕落在某人的眼睛里,眉头几不可见地挑了挑。
太后自然想不了那么多,喜见儿子媳妇环侍,忙赐了座,又上了最近新出的六安茶来,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母后与夏贵人倒聊得来,儿子好几次来都是她陪着您说话。”太后方才令窦涟漪吃了闭门羹,可见不愿意别人打扰她们。
孝仁太后顿然眉开眼笑:“这孩子甚合哀家心意,又懂得一些医理,哀家这风湿痛的老毛病经她一按摩一调整倒是好了不少。”
“噢。”玄寂离若有所思地看着明媚如春光的少女,“你懂医理?”
窦涟漪心中一沉,情知他心细如发,只怕发现了什么,倒是夏若桐落落大方地回答:“也不是很懂,只是臣妾小时候身体不好,家中时常有郎中出入,父母急了的时候便是江湖游医也不放过,所谓久病成医,臣妾便略懂一些皮毛而已。”
“那你应该是识得三叶草的吧?”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是猛然地问过来,令人猝不及防。
夏若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臣妾不知道皇上何以会如此一问,但臣妾确实不识得它,还求皇上明鉴。”
“好好的又提那档子事做什么,看把这孩子吓得。”孝仁太后不悦地瞥了一眼儿子,回头温声道:“快起来,小心地上凉气侵了身子,年纪轻轻地落下病根便不好了。”
夏若桐却瞄了一眼旁边的男子,玄寂离不着一丝情xu地吐出三个字:“起来吧。”她这才起身,重新落坐,抬袖拭了拭额间细密的汗珠。
好险!
窦涟漪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太后帮腔,不然再问下去,只怕会露出破绽。
“这孩子知书达理,又漂亮又大方,哀家极是喜欢,皇帝,你可得善待她。”
孝仁太后一直笑眯眯地盯着夏若桐,毫不掩饰心中的喜爱之意,而她话中的深意在座诸人也都听出来了,玄寂离不忍拂她的意:“儿子明白了。”
或许夏若桐尚不明白,但窦涟漪却已知道,又有一个女人即将被召幸了,他的后花园里从此又多了一朵美丽芬芳的花朵。
视线哀怨,与他沉若秋水的眸光一触即闪,她放下茶盏,站了起来:“妾身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告辞。”
“既是身子不适,哀家便不留你了,好好歇着去。”孝仁太后微微頜首。
她又冲着淡笑不语的男人福了一福,这才恭行退去,即将退出殿外的那一刹那,她抬眸飞掠了一眼,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殿内,他沐浴在光影里,整个人如镀上了一层薄金,愈发的菀若神祇,一颗心为之一荡,却又怅然若失。
这一晚,皇上果睦翻了夏贵人的牌子,不知酸涩了许多人的心,其中也包括窦涟漪。
怡心殿皇帝的寝宫里,数支粗壮的红烛燃起,将殿内照亮得如同白昼,而这样明亮的光线下,人的脸上任何一丝小小的表情都不易掩饰。
“抬起头来,看着朕的眼睛。”端坐于龙床上的男子,只着了一件明黄色的寝衣,但丝毫不减威仪。
夏若桐暗自吸了一口气,遵旨抬起双眸,虽有了心理准备,却在男人鹰臯一样锐利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瑟缩了视线。
“你不愿意进宫?”
她完全是出自自我保护本能地脱口而出:“不是。”与此同时,强迫自己对上男人的眸,这个时候,眸光可以惊慌,却不可以退缩。
“朕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坦白告su朕,朕不会计较于你,或许……”他慢慢地俯下身来,不错眼珠地盯着她。
而随着他的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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