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豪门大族对科举改制是个什么看法,但消息一传出来,民间是叫好声一片,真有天下寒士尽欢颜的盛况。
无论反对者还是策划者早就预料到是这幅情形。不管是不是个好事,当权者收买民心的目的是达到了。就这点来看,哪怕是遗祸万代的决策,对执政的李家来说都是个收获就行,绝对要实施的政策。
算了,咱就是个看客,该是个什么样子就是个什么样子,反对也轮不到人脉凋零的王家跳出来现世,这时候发表反对意见无疑是和天下人作对,唾沫星子淹死人的时候比活剐还厉害。
“英明之举啊!”凡人我就竖大拇指称颂朝廷举措。有家身的,如崔彰听我说这话就一脸鄙夷;没身家的,如家里几个供奉的幼学教师就认为王家家主是个真心为清苦大众着想的人,对我更加尊敬。
“行了,就少装模作样的让人不齿!”兰陵是一脸不屑。对我墙头草的嘴脸虽然早就了熟于胸,但仍然忍不住想作呕,不知道的以为她又有了。
“不这么说咋办?没看人李敬玄等人极力呼应,这上行下效的样板一旦作出来,朝堂上还不是一片颂赞之声。我这编外人员敢有个不字,你娃就没爸了!”容易嘛!谁不想坦荡做人真心讲话?可人一生能说心里话的机会不多,充其量就是咽气前拉了子孙们的手唠叨几句,有可怜的连死前讲真话的机会都不敢把握,真是活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假的境界。
“什么编外?”兰陵对我的谦虚是一点都不感冒,谈恋爱时就看不上我这一点,现在当了娃她妈更是对我假惺惺的模样深痛恶绝。“前两年你说这话我只当过堂风,现在这么不知羞耻就过了。除了你。没人敢拿你当闲散官员看,假到你这个地步也算是境界了!”
“哦?”明白兰陵地意思,这是想满足下我虚荣心嘛。自得的弯了弯小胳膊,显示下自己充满水分的二头肌,很拾瓦寻蛤。“功劳嘛,得了就踌躇满志,没得的自然垂头丧气。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彩头定轮不到你。该让人家有出风头的时候眼红是眼红不来,毕竟都不是等闲之辈。”
“我可没眼红,于李家好的事,自然要拥戴。”
“口是心非,看来活的假地不是我一个。”扳了兰陵脸庞上下打量,这婆娘心里指不定都妒炸了,这会还得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叫好,谁叫她姓李呢?
“不和你说这个。”兰陵不忿的给我手打开,案几上抽了张文表拿手上看了半晌,问道:“张家兄弟里调派了工学那个叫什么来着?”
问我一楞,警觉道:“想干啥?”
兰陵见我戒备的模样笑了,“我就是问问那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话说清楚。”张家的事我得罩着。兰陵忽然提起这事又问的诡异,我不能不提防。若说在兰陵心里怎么对我都无所谓,这夫妻间该怎么话都是应该的,但捎带上张家就另一码事了。不等兰陵再朝下说。我先把话头堵住,“我是我,张家是张家,你得分清缘由。张家不欠王家的,更和长公主殿下拉不上关系。”
“什么个嘴脸,”兰陵伸手打我一掌,“将我想什么人了?人前人后一副亲和模样,每每我说个什么就变了护窝地母鸡。怎么疑心这么重!”
话不是这么说,人活的再不值钱也有自己的原则。张家兄弟三人是我领出来的,没事皆大欢喜,有事我首当其冲。尤其兰陵这边有谋划的时候,不能放任这婆娘起了拿谁当棋子地心思。
“就是问问张家几个的才干,虽说口碑不错,可你在里面最明白。问问而已,何必弄的一副又要杀人的样子?”兰陵不满地伸脚指头夹我几下。“你知道。农学、工学、织造学三家里就工学的进展滞后了,同样是内府供出来的学堂。谁情愿将血汗钱撒了不见效益的地方?倒不是质疑李敬玄才能,只是说他才学惊天却于工学里难以施展,不得其位罢了。”
哪还不如说李敬玄吃干饭的来的好听。不过作为大财东有权利这么质疑,别人无可厚非。打心底说,李敬玄管辖的工学绝对不是兰陵评价的这么个情形,常和张馥交流,对工学地进展了如指掌。
不管从管理还是人才培养上,工学绝对不比其他俩学院差。李敬玄在农学里的时候潜心钻研过各项制度的利弊,有些与现时脱节的地方都能遵循的习惯处理的恰如其分,所以说工学的制度比起农学更符合时代规律,更有效率。
但学科不同,效率不能用效益来衡量。像农学,增产就是效益,三五年粮食产量上去了就是功绩,谁也否定不了的事情。织造学地功劳更有些取巧,棉织业本就是新兴事物,突飞猛进地发展是棉织业本身的高收益在作怪,一、二十年内都是涨势,这时候织造学里就是撮二十年麻将牌都不会影响自身业绩,更别说工部和内府两派卯足劲对了干,玩命地想用业绩来压倒对方,我这个学监自然是坐享其成。
工学就不同了,是人就能明白这个道理。华夏文明在这个年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用后世人所认知的,凡大唐的就是最好的。想超越这个认知,想更进一步,不经过系统的基础知识改造难以实现。李义府多少看出其中端倪,调派张馥过去传授理论知识的原因之一。
学习是一个过程,理论到实践也需要一段时间,而从实践到革新,从革新到超越,这不光需要时间,还夹杂了许多非自然因素,甚至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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